可惜,言冰云从来恪守礼仪,他虽因自身高大视野开阔,但一直敛眸静候,未曾主动看战豆豆一眼。
她摆出的凶狠模样,确是抛给瞎子看一样。
战豆豆有些泄气,她闷声闷气的,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嗔。
战豆豆:" 你抬头看我,怎么,知道自己错了,不敢看我?"
言冰云:" 臣不敢。"
言冰云行完礼,才克制的视线上移,只看她眉眼。
战豆豆:" 不是说了,等你伤口愈合,结痂掉落再上朝吗,你怎么不听话。"
言冰云:" 臣已无大碍,多谢陛下挂怀,但近日朝中事忙,臣还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言冰云都这么说了,战豆豆也不好强迫他。
战豆豆:" 那你伤处可有不适之处?"
言冰云:" 陛下赐下的药效用罕见,臣昨日便已行动如常。"
战豆豆:" 那好吧,你批这些。"
战豆豆分了三分之一奏折给言冰云,又叫宫人送上瓜果茶水。
一时间,御书房只余书写之声。
战豆豆的目光时不时飘到言冰云身上,又匆匆移开,从前她可喜欢他叫她陛下,自称臣的话语了,总有种当大哥的喜悦感。
可刚刚,他依然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陛下、臣的,她却听的浑身不自在,总觉得生分。
明明他们并无变化,她怎么就忽然矫情起来了?
战豆豆强迫自己专心,将所以注意力集中在奏折上奋笔疾书,倒是一旁专注的言冰云停顿了片刻,复又书写。
两人各怀心事,战豆豆想他回去也闲不住,地牢阴冷血腥,不利于修养,便故作镇定的留他一起用了下午茶,又回书房赏画,一直留到用过晚膳,才放言冰云离开。
言冰云一路无言出了宫门,回身望去时,才露出几分惊疑不定。
那神态转瞬即逝,他也收拾心情上了马车,回到锦衣卫驻地。
此时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言冰云也确实没了审讯的心情,便直接回了卧房。
他坐在茶桌前,一杯茶放凉,眉头都没分开的意思。
陛下神态,话语,眼神都不对………难道,她中计了?
想到这种可能,担忧瞬间压过了欢喜,他思索着院长的目的,焦急的额间都沁出一层细细的冷汗来。
言冰云并不知战豆豆的打算,还以为院长是要他接近战豆豆,契机刺杀,或者控制,好为监察院或者范闲铺路。
他光想想,就遍体生寒。
三日后,又枯坐到深夜的言冰云终于下定决心,给范闲写信。
他依然不知道范闲已经被战豆豆解开心结,并决定给陈萍萍养老,所有还以为范闲要掌控监察院,积攒对抗院长的势力。
言冰云看得出范闲心软,定不会伤及院长性命,虽然会留下后患,但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范闲接到信很懵。
他真的没想到,本来以为老乡聪明,小言公子克制,定不会让院长如愿………
说好的为监察院赴死呢?感情无用呢?一切为了大庆呢?!
这怎么从一个极端又走到另一个极端了?
天,连机器人在世小言公子都沦陷了,他那老乡估计也玄乎了,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