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儿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话音刚落,她的泪水便争先恐后的往地上砸,大颗的,没有停歇的,见他拧眉不悦,她慌乱的低头擦拭,深呼吸许久,依然止不住哭腔。
沈婉儿:" 先去洗漱吧。"
言冰云沉默的起身,周身骇人的伤势并未让他有一刻的失态,如同平常般,与她擦肩而过,眼中的冷漠冰冷刺骨,沈婉儿呆站在原地,双手紧扣,许久,依然微微颤抖,她不敢再哭出声响,惹他厌烦。
这一年三个月的柔情蜜意,竟都是假的,他说的话,她从来是信的,可这回,她不想信,不愿信。
言冰云被封了经脉,沈婉儿又手无缚鸡之力,都没发现隔壁握着拳头压抑怒火的沈重,挑眉的战豆豆,面目表情的滕梓荆。
战豆豆练武通关后,这身功夫平时无用,还得仔细隐藏,竟只用来屏蔽感知,也是没谁了。
她又想起那番记忆犹新的渣男语录,视线略过沈重青筋暴起的颈部,忍得辛苦。
三人沉默从暗门离开,走了一段幽暗地道,出来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空寂清新。
战豆豆:" 既然沈小姐知道了,沈卿便引导着她多哀求,也好放松手下,别累着了。"
沈重:" 臣,遵旨。"
即使不情愿,沈重还是行礼应下,战豆豆只当看不见他故意显露的情绪,带着滕梓荆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重背手慢行,不断思索着怎么利用南庆人弄死言冰云,此子实在危险,不光哄骗妹妹,还迷惑了陛下,必须死。
言冰云若真是有用,战豆豆连与陈萍萍的交易都告诉他了,表明信任,又怎会在言冰云身上含糊其辞,要知道,他作为北齐如今最大的情报头子,许多隐秘上位者都不会隐瞒,以防信息差导致算计相抵。
而他思来想去,也越发坚定了一个猜想。
小皇帝……好南风。
皇室一向荤素不忌,历朝历代都有太多不像真事的秘辛,喜好南风都不算出格。
对比隔壁庆国兄妹,姑侄,私生子扎堆,就能看出他们大齐正统的底蕴。
可皇帝还无后妃子嗣,战氏人丁凋零的就剩这一个独苗苗了,哪能现在纵容。
而皇帝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就定是那可恶的南蛮暗探,心机深重花枝招展,为保大齐国祚昌盛,延绵万代,此獠留不得!
纵使陛下怪罪,他沈重拼着罢官身死,也得除了这魅惑君主的他国祸水!
自此,每次沈重看到言冰云落魄也难掩容色隽秀,就气不打一处来,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接着便是变着法子的一顿毒打,再碍于妹妹缓个十天半月,这般操作,不光战豆豆无话可说,就是疑心病晚期的言冰云也看不出什么。
毕竟他的杀心,杀意,都真的不能再真。
言冰云被捕的第六个月,南庆与北齐终于谈妥,于一月前名扬天下的小范诗仙率南庆使团押送着一代传奇肖恩到达上京,沈重亲自迎接。
经过太后老侍女立规矩,沈重擦血,当众打的肖恩吐血,百姓投掷瓜果“欢迎”,范闲车顶转圈,一行人终于进得大齐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