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阿娇便急匆匆的穿好衣服,便要往家门外走,她脚还没踏出门,便被李家妇一把拉住,“见未婚夫婿,还要穿这身?有点闺女的样子没?实在是有违……”
风吟仔细瞧着阿娇,她穿着浅色的窄袖短衣,一看便是乡野之人,便于平日劳作的穿戴,无甚修饰,看着很是朴素简单,
“有违礼数~”阿娇接话道,安慰的拍拍李家妇的手,“没事没事,我就远远的看一眼!我又不和他说话,穿那么好做甚?来去这么一小会功夫,难不成穿套新袄出去?”
她撇嘴道,“脏了还得洗!”
风吟听了噗呲一笑,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阿娇走之前,还从墙上摘了一顶草帽,
“对了,村里的人,都说没见过那个麻袋里的人吗?”
李家妇没好气的道,“没有没有!肯定是你记错了!”
“哦。”阿娇点点头,便戴上帽子。
风吟也跟着阿娇的脚步,一同出了李家的门。
出门后的阿娇,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外衫脱了下来,翻过面,反着穿在身上,从地上抓了把土,扑在衣服上和脸上。
又从怀里摸出一块不大的黑色方巾,严严实实的蒙住脸,最后带上草帽,压低帽檐,左看右看无人,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走了没多久,迎面便撞上几个同村的村民,大家都神色古怪的瞧着她,阿娇脚步加快。
一个人拦住她,喝道,“你是哪个?干啥去?”
风吟暗道不妙,阿娇迫不得已,摘了黑方巾,露出脸,“是我!”
拦路的壮汉仔细瞧了一会,眉头拧成结,另一个汉子推了他一把,无奈道,“你这眼神劲!村东头春姨的闺女啊!阿娇!”
拦路的汉子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是阿娇啊,你这脸上都是灰,真一下没认出来,哈哈。”
另一个汉子挤开他,“小阿娇,你这副打扮,干甚去?”
阿娇咬唇,“捅马蜂窝,捂严实些,怕被蜇了脸。”
那汉子朗声大笑,“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喜欢这些?你未婚夫婿都回来了,都要成家的人,还这么贪玩!”
阿娇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是我阿娘最近每日晨起,嘴苦的慌,想吃点甜的,我才打算去。”
那二人闻言,互看一眼,赞扬道,“真是孝顺啊。”
确实孝!
阿娇心虚的要死,连忙岔开话题,“你们见白家的人没?”
“你是说你那个未婚夫吧?”汉子挤眉弄眼道,“在山里刚祭祀完,我们一同出来的,这会子应该回了吧。”
另一人叮嘱道,“阿娇,那马蜂窝哪是捅得的,听叔一句,赶紧回家,想吃甜的,央你虎叔去西岭城里买。”
“上次是我去的西岭,下次是轮到阳叔了。”阿娇纠正。
“记错了,你看我这脑子!”
阿娇应了声,便回了家,待那两人走远,她绕了路,就这么狗狗祟祟的到了白家,绕到后后边,她踩着搬来的几块石头,就翻进了院墙。
在白家转了几圈,只看到纳鞋底的白家妇,躺在屋里睡觉的白老头,他身边还放着一堆瓶瓶罐罐,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药味。
阿娇捂住鼻子,脸皱成了一团,“族长又病了?难怪这几天都没见他,只是这白楚爻在哪呢?”
没见到人,阿娇踩着院里的石磨,翻墙溜了出去。
刚落地,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阿娇抬头,便看到一张俊秀的脸,那人身着素白长衫,双手背后,看着矜贵又淡漠,周身气度与面向大地的村民完全不同,少了些热忱和不拘小节,多了些清高和孤冷。
那人直直的看着她,面露不善,“你是谁?你翻我家墙做甚?”
开始了开始了!风吟瞧着白楚爻,又看看阿娇,吐槽,真是话本里情爱戏码的狗血开头!
不过还好,女主没被男主一个旋转回身抱在怀里,也没被女主摔在身上,面部来个亲密接触,光是想想,风吟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娇头皮一麻,“我……是村东李家的,我见族长大叔几天没有出门呢,便想过来看看,可是敲了门,没人开,不放心,就进来瞧瞧,发现族长好着呢,我就出来了。”
白楚爻狐疑,“真的?”
阿娇站直身子,理直气壮,“不然呢?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难不成我还进你家偷东西啊!你不信,叫族长大叔把家里的东西点一遍!”
说着说着,不经带了哭腔,“不信你搜我身嘛!“
男子面露尴尬,忙放软声音,“倒是不用。”
他言行举止中带了慌乱,“虽然年岁小些,你个男孩子家家的,啼哭做甚,好似我欺辱了你!”
阿娇闻言止住了哭声,从指缝里偷偷看着白楚爻,露出一个坏笑,接着一个回身,一拳狠狠砸在白楚爻脸上。
那人没有料到会突然出手,一个不防,被打的头脑发晕,
阿娇恶狠狠道,“你那个未婚妻,我看上了,你敢娶,大可试试,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识相点就赶紧去退婚!”
她见对方没反应过来,便接着拳脚相加。
这几拳,看着都疼,风吟直砸嘴,果然人不可貌相,阿娇长的那么清冷,没想到人又活泼又大胆。
白楚爻被他打的鼻血直流,“我都不知道我有未婚妻!”
他底下腰,捂住鼻子,防止鼻血流到身上,接着怒声道,“我才不想和一个不认识的成婚!好好说话便是!你动手作何?”
阿娇愣了,“你不想娶啊?”
“我要是娶了她,白楚爻三个字倒着写!”
风吟摇头,可你后来确实娶了。
“不想娶?人家还不想嫁呢!不想娶就好!”阿娇却松了口气,看着那人血流不止,心下生起些愧疚,“刚才冲动了些,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别开罪。”
白楚爻见血止不住,忙从衣摆上扯了一块下来,堵住出血的鼻子,“你是谁啊!这么无礼!”
阿娇却恍若未闻,她瞳孔紧缩,风吟顺着她的目光,只见白楚爻撕掉一半的衣摆下,露出一双与素衣极不相称的靴子,一双很精致的靴子,鞋边上还绣着淡淡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