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篱一脸怒容地走到地头的时候,江小楼就知道,乔家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她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笑,提前往白予安的方向挪了挪,准备着等陶映篱一发难,就躲到白予安身后去。
江小楼虽然因为身高差距,对陶映篱发火这件事有点打怵,但她内心却又渴望着看见陶映篱歇斯底里、大发雷霆。
因为陶映篱越是疯狂,就证明乔家那边的乱子越大。
江小楼不动声色地落后了其他人几步,把自己挡在了人群之后,内心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陶映篱还有空找她的麻烦,没有立刻收拾行李回家奔丧,这就说明乔家那两个老东西没有急火攻心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她还想看看陶映篱失去亲人,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江小楼这样想着的时候,陶映篱已经冲进了地里,直奔着她来了。
在陶映篱冲到面前的前一刻,江小楼哆嗦了一下,赶紧闪到了白予安身后,柔柔弱弱地说道:“予安哥哥,你看妹妹是怎么了?看着好吓人……”
白予安还没反应过来,陶映篱就冲到了他面前,疾言厉色地说道:“白予安,你给我让开,今天没你的事!”
“你又想做什么?我们大家今天一直在地里干活儿,可没人有空招惹你。”白予安因为陶映篱不客气的态度皱紧了眉头。
“她今天是没空,可她赶集那天却有空得很!”陶映篱指着江小楼,高声说道:“江小楼,你要是还要脸,就给我滚出来!”
江小楼瑟缩在白予安身后没动,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茫然又畏惧地问道:“妹妹,你怎么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予安的脸上则带着怒色,指责陶映篱道:“小楼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和她说话?”
“那你就要问她,有没有个做姐姐的样子。你想让我拿她当一家人,就先管好她,让她别害我的长辈!”
陶映篱的话一出口,周围的知青顿时一片哗然。
连远处干活儿的村民也有不少人放下了锄头,伸着脖子向这边张望。
徐荣珍作为班长,被推出来主持大局。
她往前走了两步,问陶映篱道:“陶映篱,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陶映篱缓和了一下语气,对徐荣珍说道:“上次我们赶集,江小楼不是一到镇上就去邮局了嘛!她那时候就是寄信给我那个后妈去了,她信里夸大我的伤势,让她妈去给我外公外婆打电话。结果我外公外婆真的以为我快死了,吓得大病了一场,你们说说,她安得什么心?”
说到这,陶映篱又转向江小楼,冷笑着质问道:“我说的话你承不承认?需不需要我让爸爸把你写得信寄回来给大家看看?还是你做贼心虚,早就提前嘱咐江彩萍毁尸灭迹,把信给毁了?”
陶映篱几句话,就把江小楼的狡辩都给堵死了。
江小楼见否认不了自己寄信的事,便红着眼眶,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妹妹,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往坏了想?我和妈妈是因为关心你,才在信里提起你的近况。我妈妈也是以为你外公外婆想知道你在乡下的情况,才打电话过去的。”
说完,江小楼还掉了几滴眼泪。
她现在因为吸了陶映篱的气运,整个人的气质都比从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皮肤也白得发光,现在这么梨花带雨的,还真有几分惹人怜惜。
白予安看见这一幕,顿时心疼不已,往前一步,把江小楼完全挡在自己的身后,冲陶映篱说道:“,陶映篱,小楼她是无心之失,你这样揣测她,未免太阴暗了。”
“我阴暗?”陶映篱都气笑了,“我看你们两个才是狼狈为奸、扭曲事实吧!”
陶映篱抱着手臂,冷着脸提醒白予安道:“我看你们两个应该是有健忘症,既然这样,我就再给你们个提示。白予安,你可别忘了,赶集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江小楼和她妈在家里做得那些丑事可是被我当众揭穿了,结果她过了两天就把我受伤的事写在了信里,还撒谎说我当时差点就死了,这种事说是好心,是无心之失,你信吗?”
说到这,陶映篱指着自己的额头,又道:“还有,她写信的时候,我已经活蹦乱跳地去上了好几天工了,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在信里把我的伤势写得那么严重,你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陶映篱一连串的问题,把白予安问得哑口无言。
白予安怔怔地回过头,用困惑又怀疑的眼神看向江小楼,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他想问江小楼,陶映篱说得是不是真的,但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江小楼不可能说实话。
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承认自己选择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所以白予安最终什么都没问,反而转回身,对着陶映篱干巴巴地说道:“这种事发生之前,谁也预料不到结果,你不能光凭推测,就把一切怪在小楼的身上。”
白予安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眼下又不是那种打群架的混乱场景,在不动用灵气的前提下,陶映篱也没办法越过她,去给江小楼教训。
她看见江小楼藏在白予安身后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地往江小楼的心口捅刀子,“行啊!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打定主意不认错了!不过没关系,你们不认错,有人会替你们认。江小楼,今天的事不仅我外公外婆知道了,爸爸和白予安的父母也知道了。你以后会怎么样,咱们拭目以待。”
陶映篱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许红霞围观了一场闹剧,忍不住讽刺道:“哎呦!这谁打得过?女单对混双啊!”
白予安听得脸色铁青,扔下江小楼一个人,发泄似的锄起了草。
江小楼则呆立在原地,心里一阵慌乱不安。
刚才白予安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要是他的父母也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对她有了不好的看法,她和白予安想要修成正果就更难了。
陶映篱这个贱人!不知道家丑不能外扬吗?竟然把家里的事告诉外人,让人家看笑话!
不行,她得趁着下次赶集之前,彻底抓住白予安的心!否则等他写信回去,交代了巧克力的事之后,他的父母就会知道她和她在一起的事,进而从中作梗!
她必须让白予安对她死心塌地,他才会顶住他父母那边的压力,一心一意要娶她!
想到这,江小楼走到了白予安身边,柔弱又可怜地说道:“予安哥哥,我们下工后好好谈谈好吗?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白予安原本还在怀疑江小楼,并不想和她说话,可听到“老地方”三个字,他却还是忍不住答应道:“好。”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