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篱等陆铮走了,才感受了一下丹田里的灵气。
她的面色先是一喜,随后又苦了脸。
陶映篱高兴的是,这次得到的灵气是之前的几十倍,用来对付江小楼那块佛牌已经是绰绰有余。
而让她为难的是,她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灵气,就说明陆铮一定被她吸了很多阳气,她自己还没找到弥补的办法,就又多了一份“债务”。
老天爷啊!这孽债什么时候能还完啊?
陶映篱一脸纠结地站起身,试探着往那摊干涸的血迹边上走近了几步,确定那摊血迹里的阳气已经没了,这才放下心,跑到溪边找陆铮去了。
其实刚醒过来的时候,陶映篱对陆铮的血反应就没那么大了。
毕竟她那时已经吸饱了阳气。
只是阳气这种东西对于妖精来说,当然是多多益善。
所以陆铮伤口上的血,对于陶映篱来说,就如同摆在酒鬼面前的一杯陈年佳酿……
着实让人眼馋。
陶映篱都怕自己一时没忍住,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不过眼下陶映篱平复了情绪,就觉得自己又支楞起来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走到了溪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铮清洗伤口。
然后……
立刻帅不过三秒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催着陆铮把伤口包上。
掏手帕的时候,陶映篱还趁机在上面滴了一滴桃花露。
陆铮看着陶映篱递过来的手帕,一时有些犹豫。
陶映篱递过来的,是一条印有铃兰花的真丝手帕,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又像是桃花又像是水蜜桃,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手帕是女孩子贴身的东西……
想到这,陆铮摇了摇头,攥紧了之前拆下来的布条,就要往手上缠。
陶映篱看见,满脸嫌弃地说道:“那个脏死了!你想伤口发炎啊?用这个!”
说着又把手帕往前递了递。
手帕上的香气几乎扑在了陆铮的脸上,让他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陆铮皱起眉头,“会弄脏。”
“你傻呀!东西重要还是人重要?”陶映篱把手帕扔进陆铮怀里,看着他手忙脚乱、颇为狼狈的接住了,这才往上游走了两步,捧起水洗脸。
洗过脸后,她照着水影,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乱了,就把辫子拆开,重新梳起了头发。
正在包扎伤口的陆铮看见这一幕,耳根不由阵阵发热。
她的头发……是他亲她的时候揉乱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陆铮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挥之不去。
这时陶映篱已经编好了辫子。
她侧过脸绑丝带的时候,发现陆铮蹲在水边发呆,打量了他一下,有些别扭地问道:“喂,我刚才的话你没忘吧?”
陆铮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下意识反问,“什么?”
陶映篱一下子站了起来,眉梢一扬,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你想赖账?”
那小表情,仿佛在指责陆铮始乱终弃似的。
陆铮抬头看了她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陶映篱指得是她要他“听话”的事。
陆铮抿了抿嘴唇,闷声道:“不赖账。”
“这还差不多……”陶映篱被这句话哄好了,背着手往回走,真像个压迫包身工的大小姐似的,头也不回地吩咐道:“那你要帮我割草,还要给我找水果吃!”
陆铮起身跟在她后面,低声答应,远远看着,像大小姐沉默寡言的保镖似的。
陶映篱施施然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心安理得地用灵气寻找起了珍稀药材。
毕竟陆铮亲了她是事实,那她现在让他替她干活也没什么不对。
再说了,一码归一码,陆铮在这“将功折罪”,她不也在费心费力给他找药材嘛!
陶映篱仗着现在灵气多得用不完,也没有特地去找草药密集的地方,就在原地直接感应了起来。
她现在的灵气虽然不如穿越前多,但在方圆几里探出药材的大致方位还是足够的。
陶映篱抱着双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向四周探出灵气,一眼看去,像是在打瞌睡似的。
陆铮看见,割草的动作就轻了些,似乎是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陶映篱的灵气像大树的根系一样,不断地向四周延伸,随后一根触须不断壮大,探出了灵气最浓郁的方向。
于是其他的触须瞬间缩回,只剩下这么一根,不断地向前探索,最终在陶映篱现在能感应到的极限处停了下来。
陶映篱紧闭的双眼中闪过一道淡粉色的光晕,记下了灵气触须停下的位置,随后才睁开了眼睛。
陶映篱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她能断定,深山里被她感应到的那株药材年份不低,否则她刚才也不会那么快就感应到它的方向。
只要再找一个离这里远一些的地方,再感应一次,她就能找到两次感应到的方向交汇的地方,从而锁定那株药材的具体方位。
不过现在还不能下工,还是等回到宿舍以后再说吧!
想到这,陶映篱收起了心思,转而观察起了陆铮。
陆铮此刻正弯着腰,挥动着镰刀,利落地割着青草。
这种弯着腰干农活的动作自然谈不上优雅好看,但架不住陆铮长着一张俊朗的脸,身上又有力气,每一次挥动镰刀的时候,身上的肌肉线条就明晃晃地展示在陶映篱的眼前。
陆铮现在虚岁不过二十,身上的肌肉并不像那种常年在健身房里泡着的男人那么大块,而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猎豹一般的精炼的肌肉,既青涩又透着一股荷尔蒙气息。
让陶映篱一时都有些判断不出来,刚才两个人接吻,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不过没过多久,陶映篱的注意力就有点跑偏了。
陆铮割草怎么割得那么快?比他们平时一起上工的时候,还要快上许多!
陶映篱眼睁睁看着陆铮人形除草机似的,割满了两个背篓的青草,终于忍不住问道:“陆铮,你以前割草一直都这么快吗?”
陆铮原本正按着背篓里的青草,想把青草压实一下,闻言只得抬头看了陶映篱一眼,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陶映篱听了,不大高兴地抿起了嘴。
原来他每次都是为了等她,才晚下工的吗?
陆铮似乎看出了陶映篱的心思,低声解释道:“割完草还要去采山,不会更早下工。”
陆铮没说的是,他从前九点半上山,下午两点就能割完草,但为了避免村里人发现他这么快就干完了活从中作梗,再给家里添新的麻烦,他都会额外在山上多待几个小时,要么采一些山货,要么去猎野兔野鸡,等到了傍晚,才背着背篓下工。
而且他也并不是不想帮陶映篱割草,只是因为男女有别,他这种未婚的男人如果总是主动帮一个姑娘割草,通常不会被认为是好心,而会被认为是献殷勤、别有居心。
今天也是陶映篱主动要求他帮忙割草,他才割得那么快的。
毕竟一会儿还要给她找她喜欢吃的野果。
陶映篱看见陆铮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欺负人很没有成就感,她抱着手臂盯着陆铮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你这么快就割完了一半……那我中午要吃野鸡。”
陶映篱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有些期待陆铮反抗的。
她有些坏心眼地想:
这人平时都板着个脸,面无表情的,把他逗得炸毛了一定很有趣。
只是陶映篱没想到,陆铮听见她的要求之后,立刻直起身说道:“我去捉。”
然后就这么大步流星地往山的深处去了。
“欸?你等等!我开玩笑的……”
陶映篱伸出尔康手,看着陆铮远去的背影,终于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