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上不停变幻的琉璃光彩,分明才十一月山间的风就已经冰凉刺骨。
冰岛已经是极夜了。
屋内熄灭的蜡烛此刻颓然的躺在桌上,蛋糕斜七八扭的被分食的一干二净,温暖的灯光摇曳着,人影在墙上面浮动。
将为自己祝寿的各位客人打开门,客套话在嘴中吐出又吞进。关上了门,又回到阳台上遥望极光。
“你许了什么愿望啊?”蒲子修在一旁歪脑看向对方,不知道为何,本应该开心的生日宴会,莫晓瑜却少见的缄默。
“还是希望下个月的清理不要被选到霓虹地区去。”走回屋内,关上门,拉起窗帘。
“为什么啊。”蒲子修紧随其后,“霓虹那里不是离我们家更近吗?时间够的话还能回家看一趟。”
扭过头,直视眼睛。
“你是真不知道霓虹那里有多危险?”
撇了撇嘴,不在意的回“能有多危险?他们那地方那么小,应该也诞生不出什么厉害的异类吧。”
“嗤”轻笑一声“那你总该知道之前那地方排核废水吧。”
“顶多就海里的鱼变异,和异类有什么关系?”蒲子修不知所以然,他只知道最近自己家乡对于霓虹出口的海产品似乎很是排斥。
莫晓瑜摇了摇脑袋,“合着你信仰哲学是一点没听啊,算了我再跟你讲一遍吧。”
关上了灯,在床上某个部件拨弄了一下,全息投影矗立于两人之间。
一方面异类本身是由现实中的动植物受到负面信仰而产生的一种结合体,所以当霓虹核废水排入海中之后,异类变异的概率大大提升。
异类变异自然不会全都是变强,绝大多数都是自身实力被削弱。但是由于物竞天择,所以更强的异类往往也能繁殖的更快,这打破了原本异类与圣物之间的平衡。
所以霓虹人鼠目寸光的一点就在此次事件中很好的反映出来,虽然他们直接排放核废水能减少很多成本,但是那些海里的神德可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另一方面霓虹周边几个国家都因为排核废水这回事对此充满了怨气,而这股怨气正好可以资助异类的实力。
所以以前在卫道士界名不经传的霓虹现在却令人避之不及。
不过这倒是让那些霓虹的不敬者很受鼓舞,正派对他们抱有敬畏,而不敬者团体中的其他教派又更容易被他们给吞并。
“不对吧,他们不敬者之间不是一个团体的吗?”蒲子修提出了疑问。
“他们不敬者连自己的信仰都没法坚持,你还指望他们能团结起来对付我们?不过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在明处,而他们也只能在暗处。”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
不敬者之间也是根据地区和教派进行划分的,对于本教派的负面信仰值越高,里面的教徒实力就越强大。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实力最强的往往信徒就越多。
“再说了。”眼中的光暗淡了一些。“就算是卫道士内部,哪怕是各学部之间,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团结。”
“不会吧,那种旦不保夕的日子居然还能生出勾心斗角的局面。”
摊了摊手,无奈苦笑一丝。“说真的,你知道冰岛部到底是什么地方吗,在各学部里面。”
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说好听点是重点培养中心,说难听点就是用来关押不稳定分子的监狱。”
对面的人瞠目结舌。
“就像阿兰朵。”关上了全息投影,打开了灯,坐到床上。“他以前是LSJ本部的,但是有一次他的能力失控把一座城市下面的支撑物都给抽空了,导致大地震。”
“嘶”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内容。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能来到这个地方,能是什么平庸货色。
“我就不说了,你以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再次苦涩一笑,“看你的样子,估计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吧。”
“确实”蒲子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除了信仰值高一点,好像没有什么其他不一样的了。”
“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
日本海畔,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礁石上看着海水波涛汹涌,身后老者撑着伞站在后面。
“社长,您都在这站了快半个小时了,您不心疼心疼自己的身体,也心疼心疼我老人家的身体吧。”身后传来哀求声。
男人脸色一僵,默不作声的拿过伞往下走,老者紧随其后。
“不就是这次把我们这里定为古典级危险区了吗,社长您也不用这么郁闷吧?”老者坐在驾驶位上,余光透着后视镜观察男人反应。
“说的倒轻巧。”男人冷哼一声,“素来都是各管各家事,他们今年倒是殷勤的来帮助我们了。”
“这不挺好么,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了。”老者不解的问。
森野渡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和视线扭向了窗外,他很清楚所谓名义上的协助清扫,事实上是对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一次侵略。
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这片地区的完全控制,甚至相比较于异类被清除,更愿意看到明天新闻上爆出日本分部全员牺牲的“悲恸”新闻。
“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回本部吗,这个时间点也应该吃中饭了,都一上午没吃饭了。”
“不,直接去横滨,我准备和那些来我们这里的人,好好对接一下。”
车内气氛安静,肃杀空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