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就有人响应,不大会儿,一群二三十人加上一群看热闹的,总共五六十人来到了郡主府。
一群书生急头白脸的就要往郡主府闯,被守门军校拦了回来:“什么人,竟敢擅闯郡主府?”
“我们要找郡守大人。”
“对,找吕大人告状。”
“让我们进去,我们有事要问吕大人。”
“告状击鼓,擅闯郡主府可不行。”守门军校指了指门口一侧的鼓。
书生中叫的最凶的一个青年,名叫程宇青,他首当其冲来到鼓前,抬手将鼓槌摘了下来:“我来敲。”
“咚咚咚”
一通鼓响,郡主府圣堂传唤。十一个书生尽数进了郡主府大堂,而陪同的和看热闹的,都被挡了下来。
此时刘政正巧在郡主府,他本想叫着吕迁一同前往教育部去巡视考场,不料碰到这种事情。
吕迁以目光询问,刘政自然道:“既然找到这儿来了,你就去处理一下。我也去一旁听听。”
吕迁顿时有些紧张,王爷亲临听审,自己压力山大呀!
来到正堂,吕迁想要坐偏座,被刘政推了一把,只好坐在了中堂正座。刘政则是在笔录官侧面坐了下来。
“啪!”惊堂木一拍,吕迁问道:“台下何人击鼓鸣冤?”
“大人,我等冤枉。”
“求大人给我们做主。”
“是啊,教育部不让我们进场考试。”
“……”
十几个人七嘴八舌乱作一团,吕迁又一拍惊堂木:“一个一个说。”
堂下安静下来,十一人互相看了一眼,离着程宇青近的一个劲儿的戳他,程宇青硬着头皮抬起头来说道:“大人,我说,我来说。”
“讲。”
“我等十一人都是本郡秀才,早早地就报了名,要考取教育部发告示的那个编制先生。可是今日考试,我等却被挡在考场外,不让进去。”
“与我们前后一起报名的其他人都进场了,翩翩不让我们考试,还说我们没有资格。我们问宋先生,宋先生说有两道考核,今日的考试只是第二道,第一道考核是大人您亲自督办。”
“可是我等就不明白了,明明没人来给我们考试,何来第一道考核之说?又从何说起我们没能通过呢?”
“是啊,是啊,都没给我们考核。”
“就是,我们一直在家中,并没有人找上门。”
堂下又是一番吵闹。
“肃静!”
吕迁虽然年轻,但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呢,一句话又让堂下恢复了安静。
“第一道考核确实是本官亲自负责,而且本官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既然把你们的考试资格取消,自然有取消的道理。若是还想给自己留点儿脸面,就不要再纠缠下去,各自回家去吧。”
“大人此话是何意思?我等皆是登记在册的秀才,连考试资格都给我们取消,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
“哼,本官便是念及你们是秀才身份,才不愿意给你们戳破,好自为之。”吕迁瞥了一眼一旁的刘政,刘政笑呵呵的看着一切,也没有要说啥的意思。
程宇青不服气的说道:“我等皆是读书人,便是不能让我们考试也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我等气节何在?”
吕迁叹了一口气:“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程宇青。”
吕迁将公案上压在最下边的公文拿了出来,这正是他派人调查的堂下十一人的结果。
他打开找到程宇青的名字,略微一看,开始念道:“程宇青,长都县桥镇乔桥家沟人士,十九岁考中秀才,同年,曾调戏同村百姓赵六之妻,被赵六发现后,堵在家中三天未敢出门……”
吕迁念叨这儿,程宇青早已面红耳赤,看热闹的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唯独陪同程宇青前来告状的哥哥,唉声叹气,自己这兄弟不争气啊。
“还是书生呢,居然调戏别人家娘子。”
“就是,难怪吕大人要取消了他的名额。”
“我还以为有什么内幕,原来真的是程宇青这登徒子自找的。”
……
百姓的舆论开始一边倒。
吕迁问道:“程宇青,这件事情想必你还记得吧?以你这样的德行,你觉得你也配为人师?”
程宇青恼羞成怒,几乎用吼的怒道:“教书先生靠的是文采学识,我便是调戏那小娘子又如何?我可是秀才,将来高中功名,哪个女子见了我,不得投怀送抱?”
“一派胡言,简直目无王法!”吕迁怒斥道:“调戏他人娘子,还说出如此傲慢无礼的话,你简直无可救药。”
吕迁一把将公文摔在桌子上:“教书先生没有师德,如何能教好学生?是要让童生们跟着你们学吃喝嫖赌吗?”
程宇青依旧不服:“便是之前鄙人有错,改过便是,难道就这么一点错误,也要揪着不放吗?”
吕迁还要说什么,一旁的刘政摆摆手让他别说话,刘政站起来走上中堂。
吕迁很自觉的让出位置,对着堂下喊道:“王爷在此,还不赶紧拜见。”
程宇青等人这才注意到,原来躲在笔录官旁边的是王爷,此时几人像是又一次看到了救命稻草,开始纷纷喊冤。
“王爷要替我们做主啊……”
“我们要考试,我们要求公平竞争。”
“……”
刘政也不搭理他们,拿起刚刚的那份公文,低声读了起来:
“韩兆明,几次偷盗邻居家钱财……”
“宋玺,嗜酒成性,日饮三斤……”
“童兆山,做过妓院皮条客……”
“……”
在场十一人,每人都有人生污点,哪一条拿出来都与他们书生秀才的身份不相符。
刘政一条一条的念着,在众多调查结果之中,他总是摘选最经典的一个念出来。
一条接一条,像皮鞭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堂下十一人的身上,看热闹的人群早就沸腾了。
程宇青头上青筋暴起,质问道:“这第一道考核便是要看我等是否有过错?这又能代表什么?我等改过便是,谁人能保证不犯错误?”
刘政不紧不慢的合上公文,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不是有三十来个人进考场了嘛。”
一句话,程宇青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