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和那蟒蛇在外缠斗。
洞府里,风灼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
方才那妖怪不知道给自己喂了什么药,竟然让自己这样难受。
昨天夜里。
风灼正在舟中打坐。
突然被什么东西卷住了身子。
那东西表面滑腻,几乎有树干那么粗,长长的,像是蛇。
然后风灼就被卷进了水里,带到了妖怪的洞府。
风灼感觉自己迷迷糊糊间被放到了床上,看来这妖怪还算有点人性。
他睁开眼睛,定睛一看。
只见面前站着一名长发束冠的年轻锦衣男子,容貌堪称俊美。
风灼:“你是谁?”
年轻男子:“你来嫁给我,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就是龙王啊。”
风灼:“你知道我是谁吗?还不赶快放了我!”
年轻男子:“哈哈哈,你是谁,你不就是凤族大皇子吗?我知道你,你最近是天君的姘头,大红人啊!”
风灼:“休得胡言乱语!你连天君都敢编排,就不怕他怪罪吗?”
年轻男子:“有你在我手里,我害怕他干什么?要知道,他可是把你当成心肝儿的。拿你当人质,不愁天君给我送人头。”
风灼:“你是蛇妖。”
风灼根据自己的观察,终于得出了结论,抛出了一个肯定句。
年轻男子:“你说得不错。怎么,见我风流貌美,怕我抢了你的天君哥哥不成?”
风灼:“我呸!”
年轻男子虽然看上去是个精壮男子,风灼却没想到他的言语和行为如此媚俗。
年轻男子:“哎呦!你怎么这样粗鲁,小心你的天君哥哥不要你了!换我来配他,倒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那蛇妖自顾自说着,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
风灼不理睬他,刚要起身,就被他发现了。那蛇妖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按着风灼吃了下去。
风灼:“你给我吃了什么?”
蛇妖:“放心,是好东西!保准你的天君哥哥见了,对你一百个上心。”
风灼觉得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头变得昏昏沉沉的,四肢乏力。
他只能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两只眼睛瞳孔涣散,虚无地望着头顶。
腹部升起一股灼热,渐渐顺着经脉,流淌至四肢百骸。
风灼只觉得浑身发烫,如同发烧了一样,但是那种灼热,是干燥的,他迫切地想喝水,却找不到干净的水源。
迷蒙之间,风灼睡了过去。
河水之外,云华和蛇妖正打得难舍难分。那蛇妖移速极快,好几次让云华无法瞄准目标。
云华不愿恋战,使出终极绝招“寒冰贯彻”,将蛇妖冻了起来。
又一剑从它的七寸处斩断。
看上去绝无复活的可能,云华才收起剑,重新进入河中,向那座宅邸游去。
走进内间,云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风灼。
他上前去,摇了摇风灼。
风灼感觉有人在摇自己,睡眼惺忪,悠悠转醒,见是云华,终于放下心来:
“你终于来了。”
云华:“嗯,我来了。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风灼:“我没有受伤,只是,那蛇妖不知喂给了我什么药,我感觉浑身发热。”
说完这句话,脸颊便蹭了蹭一旁的云华的手,冰冰凉凉的,贴上去很舒服。
云华去探他的脉搏,道:“这似乎是情毒。”
风灼:“什么是情毒?”
云华似乎是有些踌躇,顿了顿,才道:“情毒就是,服下它的人会感觉欲火焚身,尤其是见到喜欢的人时,作用会格外强烈。”
风灼回想着自己的状态,喃喃道:“啊?好像是这样啊。”
他懵懂地看着云华,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那怎么样,才能解开?”
云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风灼。
突然间,这份沉默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
“二位上仙,奴家有礼了。”
云华回头一看,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云华:“你是何人?”
女子:“奴家乃是河神的女儿,感谢上仙相救,奴家才能脱离那蛇妖的魔爪。”
云华:“洞府中可还有其他被捉来的女子?”
女子:“嗯,有,我这就将她们都放了。”
云华:“有劳了。”
安顿好其他人,与女子道过别,云华才对床上的风灼道:
“我带你走。”
说完便将风灼打横抱起,飞身出河面,为求方便,云华带他来到了月桂家中的一间客房内。
云华将风灼放到床上时,风灼还紧紧抓着云华的衣襟,不愿意松手。
云华:“乖,快躺下。”
风灼像是喝醉了一般,用嗲嗲的、像小孩子一样的声音道:
“你陪我一起躺着。”
云华宠溺道:“好。”
说完便脱鞋上床,躺在了风灼身边。
风灼侧过身子,望着云华,伸手将他的身子也转过来,开口仍是那种声音:
“快帮我解毒。”
云华:“只是……”
风灼:“只是什么只是,你不帮我解,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说着竟然带上了哽咽,眼角泛起泪花,撅起嘴来:
“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云华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面前的人,他叹了口气,终于道: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喜欢还来不及,不知道要怎么喜欢好了。”
风灼歪了歪头,睁大眼睛:
“那你明明知道方法,怎么不帮我解毒?”
云华苦笑了一下,道:
“我只是,怕你不愿意。”
风灼想也不想就道:
“我愿意。”
云华:“真的?”
那双冰蓝色的眼瞳中仿佛落了亿万星光,细碎星辰都在其中熠熠生辉,亮得格外好看。
风灼看得出神,就感觉到云华握住了他的手,细细摩挲,亲昵爱抚。
云华:“你愿意,与我共度春宵,共享云雨之欢吗?”
风灼听完,认真想了想。他此时仍然是在中毒状态中,是如同孩子一般的心理状态。
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云华说的,一定是为我好的事。
便点点头:“嗯,我愿意。”
云华浅蓝色的眼瞳染上深色,如同大海一般波涛暗涌,起伏不定。
他沉下嗓音,直直望向风灼,望向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道:
“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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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落下,衣衫滑落,鸳鸯相配。
婉转啼哭叫了整整一夜,动听的嗓音到最后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风灼的脸染上沉醉的红,眼睛里蓄满泪水,一眨,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沾湿了枕头。
毒解开了,风灼的神智逐渐清明。
对那人的感受也更加清晰,刻骨。
云华只觉得这夜晚太短暂,恨不得将今夜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
他看不够面前这人的千百种样子。
笑泪嗔痴,全都看不够。
若能求神明,他想向神明求得一世,一世相伴,一世承欢。
可是,他自己就是神仙。
那就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