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灼与云华二人结束一天的修炼,准备回住宿楼时,途经门派北方一座高塔,便问裴洺:“那座塔是做什么用的?”
裴洺道:“那是我派弟子羽化飞升用的,名叫浮屠塔。”
只见那塔大约有二十米高,每一层上都有洞窗,以玻璃封住,外墙刷着红漆,红墙褐瓦,鲜艳异常,最底下总共三层石坛,皆用用白色栅栏围住。
恢宏精美,仙气十足。
二人从裴洺那里了解到,这门派中的弟子羽化升仙,竟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一众弟子齐齐进入浮屠塔,在里面一同飞升的。
那一天,被叫做“飞升日”。
风灼问:“不知下一次师兄们飞升是在何时?”
裴洺道:“就在七日之后。”
二人回到房内。
云华道:“你觉不觉得,那浮屠塔,跟这白鹤门格格不入。”
风灼道:“的确。整个门派都是以白色为主,建筑是白的,修道场是白的,弟子们的衣服也是白的。只有这浮屠塔红艳艳的,只是这门派中又无喜事,所以看起来,倒有些古怪。”
云华:“不止古怪,我觉得,甚至是妖异。”
风灼:“你怀疑,这里有妖怪?”
云华:“隐隐有种预感罢了。”
风灼:“嗐,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凡人飞升还能约好了的,竟然能聚集在一起同时飞升,我可真想见识见识,他们飞升的那一刻,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景。”
云华:“那到时,我们就去看看。”
风灼:“好主意。”
一连过了七日,二人终于等到了“飞升日”,便化作两个纸片小人,偷偷溜出来,寻找师兄们。
门派正中央的空地上,站了一群人,皆着白衣,排列整齐。为首的正是司空濯。
这日大雪刚过,漫山遍野银装素裹,白鹤门中一片洁白,耀眼的雪地和屋顶与白衣的弟子们相映成景。
司空濯道:“今日飞升日,我将带领大家前往浮屠塔,望诸位师弟在修炼途中专心致志,一次成功。莫要辜负此等良机,若是错过,便要再等五年了。话不多说,请大家跟我来吧。”
司空濯带头往北走,众人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浮屠塔下。
司空濯道:“请大家依次有序进入浮屠塔。”
众人便自行成队,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台阶,从正门进去。
云华与风灼变成的纸片人趁此间隙,飞了进去。
进到塔内,正前方立着三尊佛像,正是三清祖师。三清是道教的最高尊神,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
佛像前摆着香案,上面燃着三炷香。
塔内四周皆有楼层,只有中间空出来。从最底下往上看,可以看到塔顶镶嵌着一颗宝珠。
每层楼底部都环绕着向内突出来一圈地面,上面摆放着蒲团,大概是用来打坐的。
因塔内光线昏暗,所以每层楼都依次摆放着燃烧的蜡烛,用来照明。
绕过佛像,来到浮屠塔中央,是一尊高约十米的石柱。二人往上飞,飞到石柱的上面,才发现这石柱居然是中空的,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司空濯指挥众人依次上楼,坐到每层楼的蒲团上。眼看着从上到下都坐满了,最上面一层还留有一个空的蒲团,他便上去坐了。
司空濯道:“还请诸位师弟在此修炼,时辰到了,自然会羽化升仙。因为历来各位师兄在塔内都需经过三日,方可成功,还望诸位师弟耐心等待。”
众人疑惑,有人问:“光坐着就行了吗,是光打坐还是需要运什么功啊?”
司空濯道:“没有固定的功法要求,大家自行运功即可。”
众人道:“遵命。”
那二人同众人一样疑惑,怎么最后关头的修炼,就只是这么简单,那他们平日里练的那些高深的功法还有什么用。
众人心内疑惑,却都不言语,只是静静地运功打坐。
那二人停在一层的佛像空隙中,确保没有人看得到之后,暗中传音起来。
风灼道:“怪了,太奇怪了!这塔里,处处都凸显着怪异。”
云华道:“且看着,看他们如何能羽化升仙。”
突然,二人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好像就是那香案上正在燃的香。
二人飞到司空濯身后,停了下来,为了防止他有什么不测,贴到了他的身后。
不知不觉,二人一同被那香味迷晕了过去。
整座塔内悄无声息。
又过了半晌,塔内的蜡烛突然灭了,像是被什么施了法术一般,齐齐地熄灭了。
这时,塔底的门响了,一道白光照射进来,一个人影闪身而入,接着门又关上了。仍是一片漆黑。
若是这塔内的弟子们睁开眼睛,便可以看到,来人正是司空归远。
他走向第一层的一名弟子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那弟子的下腹刺去。刺入肉中,用力剜了一圈,一颗仍带血肉的内丹便被他剜了出来。
他将内丹放入手中的乾坤袋,对着那名弟子吹了一口气,那名弟子便飞入了中央的那座空石柱。无声无响,原来底部垫了杂草。
他飞到石柱上面,朝下方一挥手,熊熊大火便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司空归远一个一个走过去,剜下弟子们的内丹,又将他们一个一个扔进石柱里,他手中的乾坤袋也越来越沉重。
整整五六百人,他才用了不过几刻钟。
这时,云华与风灼二人被烟雾熏醒,睁眼便看见跳动的火光从下面照到塔壁。
二人以纸片人的形态悄悄往外一看,便看到了司空归远在剜高层一名弟子的内丹,区区几秒便看完了整套动作。而那名弟子的旁边,就是司空濯。
不过须臾之间便发生了这一切,司空归远竟如此之快。
二人来不及想太多,当即变回人身,云华将司空归远一脚踢开,为他们争取时间,风灼唤醒司空濯,将来龙去脉说与他听,要他赶快逃命。
司空濯见塔内中央的石柱里火光冲天,不知是什么东西燃烧得噼里啪啦,血腥味、焚烧的焦味直冲他的天灵盖,他顿感不妙,于是便站起身。
往下走又恐被截,风灼为他打开最高处的一扇窗,与他道:“你会轻功,快从这里逃出去,先别管我们,我们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