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学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韩安琳已经完全适应了学院里的生活节奏。只是在学院里还未结识到能够交心的闺中密友。
静极思动的韩安琳最近总是想接触一些新鲜事物,将自己从枯燥乏味的学习中解放出来,于是便主动联系了自己在学院里唯一的表哥司马廉。
司马廉接到自家表妹通讯的时候手头正在忙其他事,正巧稍后自己有个必赴的聚会,便邀请安琳一同前往。
韩安琳放课后眼看天色尚早,就回到宿舍换下军服,简单洗漱打扮了一下,便急匆匆出门行至学院西门两人约好的见面地点等候自家表哥。
不一会,就远远看见司马廉在一高一矮两人簇拥下向自己走来。
司马廉带着的两个人正是郭家兄弟,此时的司马廉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表妹,离着老远便挥手打着招呼。
此时帝国未婚嫁的女子偏爱素色短袄搭配色彩鲜艳的马面裙,以此来彰显女子身形娇小可爱。
韩安琳自小喜欢青草色,所以今日便身着束袖青色短袄,衬裙外搭配墨绿色马面裙。
如墨一般的秀发拢在身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直看的司马廉心里连连赞叹,心想若再给眼前这个小家伙几年时间,怕是翻遍整个帝都也难以找到能与之匹配的如意郎君了。
“廉哥哥,你想什么呢?”
看到司马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韩安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挥着小手轻打在司马廉身上,嗔笑道。
“琳儿,许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上次韩姑父送你来我本想着见见你,结果被一些事情耽误了。
你们新学员的院区我们高年级的又进不去,你现在出来没问题么?”
司马廉对自家表妹从不拿架子,但考虑到院规,连忙开口的问道。
“本来是要等分科时才能见到廉哥的,不过我让家父和青伯伯打了个招呼,教职先生才给了我半天假。”
“原来如此,还是姑父面子大啊。”
司马廉表面上如释重负的说着,心里却暗暗的腹诽着青志恒这个老不正经的双标院长,自己跟他请假就从来没批过。
“你随我来吧,我今天正好带你见几个人,等我毕业之后也好让他们在院里多关照关照你。
这两个是武安伯郭叔叔家的,这个是哥哥郭绥远,这个是弟弟郭绥安,你都喊哥就行。”
司马廉分别指着郭家两兄弟给妹妹介绍着。
“琳儿见过绥远哥哥,见过绥安哥哥。”
韩安琳落落大方向着郭家兄弟行了礼,轻声说道。
“好说好说,以后妹妹有什么事情到情报所找我兄弟二人便是。明年我和七哥毕业后,你就找绥安。”
郭家兄弟连忙两手作揖,由哥哥郭绥安代为回话。
司马廉不时向后张望着,对着韩安琳说道,
“妹妹,有什么事情路上说吧,我们几个可是翘课出来的,要是被逮到了,麻烦的很。”
说完,司马廉便拉着表妹招呼着郭家兄弟向院外走去。到岗亭时,值班的几个学员还想上前查看出门令,结果郭绥远递过去一个眼神,站岗的几个学员便仿佛没看见这几个人似的,齐齐抬眼看向天空,仿佛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云朵一样。
路上,韩安琳便急不可耐的将前几日苍穹广场上的见闻小心翼翼地向司马廉询问起来。
没想到表哥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用类似
“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
“在其位谋其政。”
“好好学习,别想那些没用的!”
几句话简单的将自己打发了。
不过韩安琳自己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心里的纠结顿时轻松了几分。
“对了,表哥,咱们这是去见谁啊?”
“都是一些自家兄弟,其长辈多是和老爷子并肩作战的战友。
哦,对了表妹,今天还有个厉害人物要给你好好介绍介绍,是我颇为看重的小兄弟。你以后多和他亲近亲近。”
“是谁啊?在院校里很有名么?”
“他心性淡泊,之前是没什么名气。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估计再过几天,名满全院也不是问题。”
“哦,这样啊。”
韩安琳自小便是这样淡然的心性,很难有人或事能引起她的兴趣。
说罢便不再言语,走在司马廉身边,回忆着之前苍穹广场上听到的见闻,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司马廉看表妹似乎还在纠结那个复刻体所讲述的历史故事,心底微微一叹,想起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几人随即放开脚步,向着经常聚会的酒肆走去。
没曾想,刚到酒肆门口司马廉便被老板娘莲姐姐抓到一旁聊天+揩油去了。
无奈的司马廉只好让表妹三人先上二楼的雅间,表示自己随后过去。
郭家兄弟轻车熟路,引着韩安琳到了二楼,步行到走廊尽头的标记着青松阁的房间,推开房门便示意安琳先进去。
韩安琳推辞一番,就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古香古色的雕花屏风,板障上临摹的是万里星河图。
透过板障的缝隙隐约看到一人背对着屏风坐在八仙桌的下首,身形微侧,左脚踩在椅子上正自酌自饮的好不自在。
听到有人进来后,屏风后面的人便慢悠悠的起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们几个可真墨迹!再不来我酒都喝饱了。”
说罢就见他转过屏风和自己打了个照面,此人体型健硕,眉如剑双目含光,乍一看五官颇为端正,但一脸邪笑总觉得不似良人。
嗯,还是自己七哥比较帅气~
就在韩安琳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这位面相有三分眼熟之人率先开口作揖道,
“见过绥远兄,绥安兄弟,不知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见过戕臣兄弟!”郭绥远带着弟弟还礼说道。
正准备介绍韩安琳,却不曾想韩安琳听到“戕臣”二字,立马想起之前的种种!
伸出俏手指着戕臣,半是羞涩半是激动的失声说道,
“是你!”
“不是我!”
戕臣是第一次见到韩安琳,本想着这奶萌奶萌的小美女怕不是七哥的小迷妹。
怎地见到自己便红了脸,看样子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于是想都没想连忙出言否认道。
“就是你!”
“肯定不是我!不是,你谁啊?我见过你么?”
戕臣此时也是无语了,平日里多是和兄弟们厮混在一起,也不记得招惹过什么女学员,这小奶妹怎么一上来就咬着自己不放了。
“怎么不是你!你就是那个露鸟..唔~”
韩安琳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在郭家兄弟惊讶的目光中就被戕臣扑倒在地,还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倒不是戕臣有意轻薄对方,实在是即将从她嘴中说出的话语有可能不会过审!
陆戕臣听到这一个‘露’字便猜到其大概身份,本想着捂住对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谁知情急之下被屏风支脚绊住失了重心,狠狠的将韩安琳压在了身下,一团柔软隔着衣衫让戕臣惊慌失措中还小小的暗爽了一把。
戕臣眼看身下压着的小家伙目含泪光,赶忙在其耳侧小声说道,
“这事儿青老头没和你说不让外传么?不想混了啊你!一会顺着我的话去说,明白没?”
眼看韩安琳不在再反抗,又轻微点了点头。
戕臣便放开手,支起身子站起身,顺势将韩安琳拉了起来。
眼睛撇向一旁石化的郭家兄弟,哈哈一笑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坐的时间太长脚都木了,摔倒连累了姑娘。
不错,我就是那个最近比较露脸的陆戕臣,未请教姑娘贵姓?”
韩安琳起身后手忙脚乱的整了整衣衫,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嘴,恨恨的说道,
“我姓韩名安琳,家父乃帝国玄武军韩鲲少将!”
“你就是韩安琳?韩鲲的女儿?”
“你这人好不讨厌!家父的名讳岂是你能直言称呼的?”
“哦哦,是在下失礼了,我对令尊也是久仰的很,不知令尊最近可好?”
“有没有和你提起我什么?”
看着眼前的可人儿,陆戕臣忽然想起之前和韩鲲的对话。
早知他那般的大老粗能生出如此娇嫩可人的女儿,别说十一个大舅哥,就是九十个大舅哥自己怎么都要放手搏一搏。
唉~后悔刚才另一只手按在其小腹没趁机往上挪挪,反正差点成为自家媳妇,轻薄一下也无可厚非嘛。
听陆戕臣话里的意思,联想到之前和父亲的对话,韩安琳的双颊更加红润。
但是眼前之人笑嘻嘻的很是讨厌,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就在韩安琳进退两难的时候,司马廉推门进来笑呵呵的说道,
“人都到了么?老郭你给他俩介绍了没?都杵在这里做什么,先坐下再说。”
众人各怀鬼胎在司马廉的招呼下一一入座,司马廉坐主陪,韩安琳坐其左手副主宾位置。
陆戕臣今天被安排坐了副陪位置,郭家兄弟在其两侧入座。
看了看空出来的主宾位置,戕臣不明所以的问道,
“七哥,还有谁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绥安,让莲姐上菜吧,估摸着这会人也快到了。”
绥安出去没多大会,便有人推门而入。陆戕臣背对着房门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来人是谁,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了后脑。
陆戕臣刚要愤然起身,反而被来人双手用力按在肩上,愣是把自己的一身蛮力压力下去,丝毫动弹不得。
“好你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知会一声,要不是司马廉跟我说,我踏马还蒙在鼓里呢!”
听其声知其人,来者便是后勤科领袖人物夏侯悠。
看到是夏侯悠之后,陆戕臣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侯大哥!这手劲儿这力道,侯大哥这一下打的我是通体舒泰,小弟佩服佩服。”
“挤兑谁呢,没大没小的。我说你啥时候能把夏侯俩字连起来喊个哥我听听?”
“好的,夏哥”
“去你丫的!”
夏侯悠平时也挺欣赏这个小自己一届的陆戕臣,平日里两人见面打闹惯了,又给了对方一脚便坐到主宾下首位置了。
“夏哥,你往上坐坐,不就咱们几个人么?”
以为夏侯悠坐错位置的陆戕臣话还没说完。
就听见青松阁古朴的大门再一次打开,听声音是绥安陪着什么人走了进来。
“啪!”
陆戕臣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这回陆戕臣可是真的不乐意了,这学院能拍自己后脑的大佬就这么两个都坐在这里了,这是谁又不知死活的挑战自己底线呢?
为了脑后这一小片清净之地,今儿谁的面子老子都不能给!
就在陆戕臣跳将起来准备发飙的时候,看见来人却愣住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军演时候输给自己的杜齐云。
杜齐云根本没在意对方的反应,嬉皮笑脸的说道,
“怎地,我还拍不得你了?七哥没告诉你我是他拜把子兄弟的事儿?论辈分你也得喊我声三哥!”
戕臣听罢回头看向司马廉,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连忙笑嘻嘻的对着杜齐云说道,
“瞧您这话怎么说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来来,三哥,您上座!”。
“这臭小子,对他三哥这么客气,也没见对我这个二哥和他郭四哥客气过几回。”
夏侯悠嗑着瓜子,笑骂着说道。
“哎呦喂,七哥,你看这事儿整的,你也不知会我一声。见过二哥三哥四哥,都是小弟的错,我~那个我先走一个!”
说罢,戕臣端起面前的酒盅,对着众人遥敬一圈,一饮为尽。
“下作~”
看到戕臣两次光速变脸,韩安琳心里甚是瞧他不起。但碍于表哥面子又不能愤然离席,只好小声骂道。
“行了行了,老二老三你们就别欺负他了,怪就怪之前他没问我没说。
戕臣这个小老弟我一直都是当朋友处的,你们以后多亲近亲近,都把他当咱们自家兄弟处。”
司马廉担心戕臣下不来台面,连忙打着圆场说道。
“戕臣,你也别往心里去哈,我们几个早你一届,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正常。
面上我们几个甚至背后的家族都是竞争关系,不过那是演给有心人看的,背地里大家都是意气相投的好兄弟。
你、绥安还有安琳都记住,今天的事情万万不可出去宣扬,大家在学院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私下里多联系。
等咱们以后到了军队,甚至说以后继承家业,那都是掌握实权的人物。
上面的人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结党结派,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理由!”
司马廉正襟危坐,说得几人连连点头。
“上次你和我说要跟你杜哥打擂,还想着让我用咱们提纯的毒海水给你杜哥下药,好让他发挥失常输给你。
我就觉得这事不靠谱,所以我没和你商量,私下我们几个好好策划了一番。
要不然就以你的名气,能聚起来那么多人观战么?还有要不是你杜哥私底下给你放水,你能赢得那么轻松么?
一会好好敬你杜哥几杯。不过话说回来,老杜我也得说说你,咱不是说好先磨掉他一半兵力再放水,你怎么上来就被平推了?”
还不等杜齐云回话,便有几个小厮在老板娘莲姐的指挥下开始不断上菜,雅间里都是莲姐的熟客,顿时又是一声声商业吹捧。
待老板娘走后,众人再次入座,几番推杯至盏之后,借着酒劲杜齐云说道,
“大哥,今天安琳妹妹在这里,我也不怕丢人。
一开始我是想着先磨掉他一半兵力再放水的,谁曾想戕臣兄弟用兵那是有模有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左右两翼是怎么崩的?
咱们为了不让人抓把柄,那此军演就没存档,要不是围观的人都被镇住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裸奔一圈!”
“此话当真?”
司马廉对杜齐云为人甚是了解,知道这兄弟平时心高气傲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于是看向有些醉熏熏的陆戕臣,等着他给大家伙一个解释。
戕臣没怎么在意几人的眼光,一边夹着菜,一边徐徐道来,
“杜大哥的指挥有章有法,同等战舰群配置下分兵三路成品字形推进,而且还分了百艘巡逻舰以旗舰为中心圆形分布警戒。
正常遭遇没摸清战舰分布排列,首次交火就能让对方吃大亏。我说的对吧?”
杜齐云点了点头,接话道,
“没错,我把重型战列舰集中在左右两翼,中军多以攻击型战略巡洋舰为主,盾式防护巡洋舰居首。
本打算接战的时候两翼齐射,灭掉你的中军防护巡洋舰,再发动中军冲锋,短时间内吃掉你一半的人马。
两翼我不设防护巡洋舰,这样你可以迅速突破我的侧翼,对中军形成夹击之势。
我观你同是品字形排列,多数战舰集中在中路,左右两翼军舰数量不及我军一半。
开战后两翼对我这边的骚扰并不怎么有效,就算你把全部重型战列舰集中在中路,齐射下也仅仅能灭掉我军防护巡洋舰七成。
怎么中军一次齐射就能打掉我中路旗舰?导致整个舰队指挥陷入瘫痪,系统直接判定我军输掉。莫不是你篡改了系统数据?”
“我要是能改系统数据还费啥事儿摆阵型啊,直接集中一起平推过去不更快?”
“杜哥,你真想知道?”
戕臣还想着逗逗这个三哥,谁知旁边的郭绥远直接给了他一下,说道,
“有屁快放别卖关子,我们都好奇你小子是咋赢得。先说好,你要是背着我们耍诈,我们几个当哥哥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哈。”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戕臣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这几个人怎么都好,就是一个个下手没轻没重的。
“其实吧,我知道常规作战我不是杜哥对手。所以我把重型战列舰都集中在中军。防护型巡洋舰居首,两翼都是那些跑的快的巡洋舰。
关键是我在巡洋舰里还藏了几艘鹏式航母。
对敌之前我便将航母携带的卫三式战机全放出去了,不过没启动引擎就那样漂浮在侧翼的宇宙空间里,所以在系统内的雷达上并不会显示出来。
战机上挂的都是集束雷爆弹。等我左右两翼和杜哥你那边对轰的时候,我假装不敌佯败引走你左右两军。
然后让战机顺着之前编排好的顺序附着在你战盾巡洋舰两侧附近,同时让中军齐射,这样就直接轰没了你的旗舰。”
“不对啊,你战机要是攻击我战盾巡洋舰应该会有预警,怎么我这边系统没显示?”
“没攻击啊,直接自爆了,然后齐射光束不就过来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自...自爆了?!”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戕臣,全都被他的话语镇住了。
司马廉率先反应过来,笑骂道,
“好你个戕臣,这种无赖打法你是跟谁学的?你杜哥输的不怨。”
杜齐云还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真正战场上哪个飞行员能执行你这种命令,你这就是系统漏洞。”
“咱是军演又不是真枪实弹,系统有漏洞,怪我咯?再说了,还有更歪门的打法呢?”
“什么打法?”
司马廉来了兴趣,连忙问道。
“中军呢还是等着齐射,两翼直接对冲杜哥中军。”
“然后呢?”
“然后,然后自爆啊,剩下的交给中军齐射。不过我怕系统宕机就没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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