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忻看着这些倒在地上不停嚎叫的手下,脸色阴沉。他拔出自己的长剑,用眼色示意身边的苏州正副两位舵主。
这两位舵主也不犹豫,一个抽出判官笔,一个手持双钩。二人一左一右,上去包抄这面戴白纱的女子。丝毫不顾忌江湖道义。
这二人一个攻上,一个攻下。
这判官笔是用精钢打造,挥洒之间,寒光闪烁。这支判官笔就如跳舞一般,在空中不断翻腾起伏。
挥洒之间,铁笔银钩的笔画在夜空中是那么的清晰,写出的字体好似浮在空中不会消散一般。
手腕转动,判官笔点出漫天的星芒,将这女子上身七八处要穴笼罩。
不仅是武器,这位舵主的左掌或劈或切,或推或撩,或挑或崩。掌法配合着武器威力极大。他时不时还用出其不意的‘戳心腿’,这种阴险的腿法偷袭。
想他二十年前,一人独战‘翻江十六蛟’从而名震江南。十年后,终于步入一流高手之列。
如今的江湖,有不入流,第三等(筑基炼已),二等(炼精化气),第一等(炼气化神)。这第一等也分为下、中上,三个层次。若是突破炼气,进入炼神,就步入当世顶流高手境界了。
这舵主虽然处于一流中,可他的实力也是令人称赞的,至少能跟武松、鲁智深能打成平手。
另一位副舵主也步入一流下的境界。他手持双钩。左右双手钩,锁定这女子下盘双腿。这双钩上撩间,不时去锁女子手中的长剑。其内力贯穿双钩,挥舞间,钩上刃牙割裂空气,发出如鬼嚎般的呜咽声音。
在这二人夹攻之中,这名女子依然是处若泰然,一手长剑,一手弹指。
这柄长剑,如灵蛇吐信。或点或挑,或缠或崩,游龙一般对付面前二人。这女子内力高深,左手弹指,每每都将近身的武器用劲力弹开。只是须臾之间,三人已经拆过十多招。
顾忻见这女子武功高强,连忙吩咐手下人,朝这女子发起攻击。
瞬间,各种暗器、长枪、流星锤、铁绳镖。如暴雨般飞向这女子。
在这种猛烈的攻击下,这女子将长剑划出一道满月。
她虽扫罗大部分暗器,但还是被迫腾起身形,借着身法来躲避。
就是此刻,顾忻知道自己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先前一些列的做法都是为了这一刻。
这女子动时,他也动了。他知道要想取胜只能拼命一搏。此刻,他凝聚毕生功力,将多种杀招化成一招。
顾忻手中的长剑到达女子身前之时,正是她头下脚上,空门打开之时。可这女子,竟然在空中这毫无借力的地方翻转身形。顾忻的长剑几乎是贴着这女子的身体刺空。
在二人错身之际,顾忻的左手从袖中闪出一道寒芒。这正是他暗藏的真正杀招。
这女子功夫高强,但他已经知道这女子在这半空已是樯橹之末。果然,这柄匕首正中女子肩头。
不等顾忻显露高兴的神情,他眼角的余光就看到这女子手腕翻动间,手指急速掐了几个指诀,而后朝他一指。
在顾忻的身后,本来平静的夜空中,突兀的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无定剑指诀’顾忻心头大惊,此刻间他亡魂大冒。
顾忻知道,以他的实力绝对抵不过这一绝技。他的后背连冷汗都没来得及冒出。他咬断舌尖,激发自身潜力,不惜损害丹田经脉,极力催发内力。想要蹿入下方的人群之中。
可他还是小觑了这一绝技。一股极其强烈的劲气转瞬之间就到了他的后心。
“呲”
顾忻的一只脚还差一寸就踏上地面了。而此时,他的心脏也被劲气戳了个通透。
这劲气不仅穿透他的心脏,余力更是在他心脏中乱窜。眨眼间,他的心脏就被劲力的余波震成碎片。
“噗呲”顾忻的脚刚刚踏在地面,便仰头喷出一股血雾。
“堂主,堂主”顾忻的手下连忙扶住他。
这女子,此刻也落在另一树枝上。她刚刚站稳,就觉得心头有恶心的感觉。她是长年行走江湖之人,对毒有着很深的感悟。她连忙伸手点指,封锁肩头几处大穴。三呼一吸,就稍稍补充了少许气息。
她的双眼寒光闪现,一抖手腕,就从树枝上急速飞下。这次,她不再留手了。一道剑光就如弯月,顷刻间,七八人就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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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米泗村,陈子御持剑端坐在书房中。
他书房的这个院落,从空中到地上,二百燕翅弩早已上弦。两千全身甲胄的黑虎军列阵以待。
如今苏州城已无首脑长官,只有次知州半级的三位官员在互相争斗。
在这偏僻的米泗村,黑虎军更是无有忌惮。
可是他们等了一夜,在天将亮之际。从围墙外扔过来一个包袱。
有暗卫捡过包袱,打开检查过后,从中拿取出一封信。将包袱重新包好,交到陈子御手中。
陈子御看过信件之后,又打开包袱。里面的事物一下就显露出来,这是顾忻人头。
第二天,陈子御带上三百黑虎军,骑马直接来到信中的位置。
二十丈外一辆寻常的马车停在一颗松树之下。马车旁六名护卫持剑而立。
在陈子御的示意下,一名黑虎军越众而出。来到马车近前,说道:“敢问此间主人何在?还请现身一叙。”
“听闻祁州‘小卧龙’智计百出,想不到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随着马车中发出悦耳的声音,布帘掀起,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在护卫的扶持下缓缓下了马车。
“这位姑娘错了。陈某这是必要的防范,跟怕死不怕死是两回事情。”陈子御在黑虎军的士兵中出声道。
“哼,不怕死?那你何必躲在军阵之中?”
“姑娘,你身边的都是高手。若是对单,我手下的将士可不是她们的对手。如今你我是敌非友。小心一些也是应有之义。”
“难道‘重明楼’两浙路副堂主的首级也不能说明我的诚意吗?”这女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