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溜儿的摆上二十多口锅。陈子御只给山上留了两口锅,厨房一口,酒坊一口。如果不给酒坊留,那么发芽的谷子就糟蹋了。他连三个寨主私人小厨房的锅都搬走了,
惹的罗彪发火让手下去把锅拿回来,可是自己的手下宁愿跪着挨打,也不去。这无声的对抗也说明了他们对自己军师的支持。
第一波流民已经在救了,都是周边遭灾的百姓,里面说不准就有自家的亲戚,这也是罗彪指挥不动手下的一个原因。
寨子里土匪的来源,一部分是周边活不下去的百姓,一部分是劫道时候被劫持上山当了土匪的。黑风寨的名声不显,也没啥从外地投奔的。
都是土生土长的百姓,谁还没个亲戚?而陈子御的这一番做法,显然是赢得了山寨山下小喽啰的人心。
米粥熬的稠稠的,面上浮着一层诱人的米油,香味传出老远。都是种地的,一眼就看得出这是今年的新粮食。拿陈粮食熬粥,还能插筷子不倒,那就是佛爷转世的善人了。这还拿出新粮食救济,换成自己家都没这么奢侈,都是吃陈粮,把新粮食拿去卖的。
瞅见陈子御从山上下来,拿着武器在锅边维持秩序的守卫就说:“军师来了,你们的恩人就是他。”
“军师?山寨里的军师是咱恩人。”
“军师救了咱,还给这么好的粮食。”
信息从队首依次往后传,片刻间,场中千余人都知道自己的恩人是山寨的军师。
人群都回头望去,见一七尺余高的青年,短发,穿一青色袍子,脚踩步靴,只是脸上布满了愁云。而他身后跟着十多个汉子,各个精壮严肃,手拿武器,一看就是护卫精兵。
“多谢军师活命之恩。”
“多谢军师。”
“各位乡亲父老,小子当不的诸位大礼,还请起身。”陈子御也弯腰抱拳回礼。
他本是想躲的,可是千把号人同时磕头,他躲无处躲。走进人群,把一个一个扶起。
“诸位请起,小子年弱,当不得众位的大礼,不想小子折寿,大伙都起来吧。”
陈子御此刻跟领导视察一般,看了锅里的粥,又问守卫有没有按自己定的秩序。
“报军师,有插队捣乱的,不过都被赶到后头,让他们排队去了。”守卫甲说。
“是些什么人还记得吗?”陈子御问。
“记得,有几个小的还认识,是小的村里的地痞闲汉。”
“好,各守卫,把之前不守规闹事者揪出来。”
随着陈子御的令下,从个个队伍中揪出二十多个汉子。
陈子御站着一瞧,有面目凶恶的,有奸猾狡诈的,而这些人自被揪出之后全都大喊冤枉。
“我不管你们冤不冤,冤也好不冤也罢。自此赶走,我黑风寨不救你们这些人。”陈子御摆摆手,示意守卫拖走。
这下,这些人都慌了。有开骂的,山寨护卫听到了上去用刀鞘就给一嘴巴子,打的牙齿纷飞。
他们却是忘记了,这些赈济的人不是善人,不是官府,而是土匪山贼。
有四五个挨了打,其他人就不敢吭声了,赶紧闭紧嘴巴往外走。
而此时有了变故,一个络腮胡的汉子顺手抓过身边妇人怀中的孩子,挡在胸前,又抽出一把杀猪刀抵在孩子脖子,大吼:“劳资走了还是个死,想让劳资走就得给银子。”
劫持事件一发生,焦不然就站到陈子御身前,身后的十多个户外,立刻摆出鸳鸯阵把他护在阵心。
“囡囡,我的囡囡,大爷,求你了,放过我的孩子吧,我这钗子能换钱,你拿去,把孩子还给我。”妇女抱着汉子的大腿哭着说道。
“去你娘的,破钗子不值钱。小子,你给钱我就放人,现在就走。”络腮胡子对陈子御说。
“这位汉子,你说话算话?”
“当然,你去朱家裕打听打听,劳资浑天豹可是说一不二。”这汉子说着眼神一动:“就怕你这小白脸说话不算话。”
“哈哈,可笑啊,我若心疼银子能赈济流民?我可是土匪哦”陈子御玩味的一笑又说:“我对人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不信你问问我的兄弟,再不信你也该相信你面前的这些粥吧。”
陈子御说完就从袖子里丢出两锭各十两的金子。
“好,痛快,劳资今天就信了你。待他日劳资活不下去了,就找你上山入伙儿。”
这汉子抱着孩子捡起了地上的金子,往后退了二十多步,见陈子御众人在原地未动,也是放松了警惕。本想带孩子走的,又一想还是留一线上山的机会,如果自己太弱怕被山寨的土匪看不起。于是放下孩子,抱拳拱拱手,说道:“后会有期,某家走了。”
见汉子放了孩子,妇人虎扑上去抱住孩子大哭。
陈子御对焦不然说道;“把这人活擒过来。”
“军师,你瞧好吧。”
焦不然说完纵身往前一窜,如恶鹰扑食,转瞬间就到这汉子的身后,汉子虽是反应过来,却不是焦不然的对手,不到一个回合就被扣住肩膀。
焦不然也恨这人的做派,既然军师说了拿活的,却不妨碍他揍这汉子。打斗间,明显的防了水,跟着汉子打的有来有往。这汉子也是悲惨,单纯的挨揍。
等焦不然出了气,这才把半死的汉子拖过来。
“军师,拿过来了。”
“扒光了,吊起来。”陈子御冷漠的吩咐着。
手下人不含糊,两下扒光,怕这汉子骂人连嘴都堵上了,只给他留了个兜裆裤。
“本军师说话算话,说放人就放人。但是这家伙,欺负老弱、凌辱妇孺,算不的人。那么本军师的话对他就无效。”陈子御环视一周继续说道;“本是乡里乡亲,寨子赈济也是应有之意,但,禽兽不在此列。”
“今天,本军师宣布,蒙山黑风寨,自今日起,不再干劫掠的勾当。当为天下百姓‘替天行道’!来人,将这畜生开膛破肚。”
砍头?陈子御觉得震慑力不够。一下就死了多痛快,太便宜这禽兽了,只有酷刑才能让他后悔。
手下听了令,焦不然抽出小刀,一刀扎在这汉子的胸口往下直拉到小腹。
‘噼里啪啦’
蠕动的胃、粉色的肺、跳动的心,热腾腾的肠子,哗啦一下。顺着刀口流到地上。
“呕,呕”
“妈呀”
这些百姓看到这一幕吓了个半死,纷纷都吐了。
而被吊起的汉子,虽是被堵着嘴,却喊出了震耳的惨叫,响彻山谷。
陈子御也强忍着呕吐,转身不看,施恩了必定要刑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