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自然是皇家的事,难不成皇家的事情还要与祝大人细说不成?”惠明帝已经反应过来,这幕后之人怕不是皇家的人。
祝大人一愣,随后立刻请罪道:“陛下,臣不敢,只是......”
祝大人身旁的刑部尚书暗暗扯了扯祝大人的袖子,头可不是铁打的,别死犟着与圣上争执了。
惠明帝话一出口,便有种踹人的冲动。
方才失言了,他如此说,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对付长公主的人是皇家的人么?
家丑不可外扬,他居然当着着三个老家伙的面露了底。
祝大人被提醒后也回过神来,看圣上的表情便明白是不想他们参与其中了。
几位大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什么也没听到的无辜模样。
惠明帝心头的猜疑却如燎原的星火,根本止不住。
妹妹嫁给谢家之后便关门过起了清闲日子,她为人和善,并未得罪哪个弟兄啊。
不对!
也不一定是得罪,说不定是为了有利可图?
毕竟这么多兄弟姊妹中,他唯一看重的便是一母同胞的弟、妹,有什么消息他也并未避讳,看来是有人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提前钻了空子?
通过买通与妹妹做对的妾室来盯着长公主府,倒是事半功倍。
而那人还与地方官勾结,广南与离王的封底可不远......
莫不是过了这么多年,离王还在觊觎皇位想要造反不成?
惠明帝越想越恼火,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对大理寺卿三人道:“此事你们不必再管,朕交给锦林卫彻查。”
宋旭阳听了,抿紧了嘴角。
他有想过皇伯父会将事情交给大理寺来查,没想到竟动用了锦林卫。
三位大人一听,顿时低下头来,赶忙应下。
那几位王爷可不是长公主那样的好脾气,掺和进去他们哪里得的了好?
“关于长公主逼死驸马一事,乃是谢家造谣,澄清的事情就交给三位爱卿去做了!”
三位大人立刻苦了一张老脸,这事儿不好办啊!
可是圣上有令,做臣子的莫敢不从。
三位大人讪讪的领旨。
勤政殿里气氛很是凝重,惠明帝沉着脸瞥了一眼刘瑾:“还不送三位大人出去。”
“臣等告退。”
眼看三位大人身影就要跨过门槛,惠明帝抬了抬手:“旭阳过来说话。”
三位大人听了这话,知道他们是要谈事情了,心里的好奇如猫爪子在挠一样,却也只能带着满心的好奇离开了。
宋旭阳朝前走了两步,惠明帝大手一挥:“来人,给小王爷赐座。”
刘瑾的小徒弟屁颠颠的端来圆凳:“小王爷请坐。”
看宋旭阳坐下,惠明帝道:“你姑母那儿是不是出问题了?”
宋旭阳垂眸:“是,只是要让皇伯父失望了,侄儿查了一半,后面已经不是侄儿能查的了......”
惠明帝摸了摸鼻子。
事关几位王爷,的确不是旭阳一个小辈能查下去的。
“你说.”
宋旭阳组织了一下言语,道:“昨日侄儿到姑母府上的时候,姑母还在昏迷中,太医院的人去诊脉才发现姑母中了酒里仙,直到太医解了毒,姑母苏醒,我们才拿到谢林擎的绝笔信......”
“什么?你姑母中毒了?”惠明帝不由提高了声音,“怎么回事,太医回来没有回禀呢?”
宋旭阳也很错愕,他愣了一下,太医竟没有回禀皇伯父吗?
“许是太医认为侄儿会进宫来回禀您事情结果,所以没多言吧!”
不得不说,宋旭阳猜的很准。
宋旭阳继续道:“姑母被一个面首下了酒里仙,而那个面首是父王送给姑母的,带了人皮面具与谢林擎有八分相似......”
“面首?还是你父王送的?”惠明帝听了这话,惊呆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不可能,你父王绝不可能害你姑母。”
根本不用怀疑,辰弟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他们三人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一起度过的艰难日子数都数不清。
辰弟绝不可能给妹妹下毒!
惠明帝不信:“旭阳,你确定吗?”
若是辰弟算计毒害妹妹,那广南贪污一案也就脱不了嫌疑了。
让他相信那没出息的亲弟弟会与地方官勾结,贪赃枉法,还不如让他相信是其他兄弟使的障眼法。
宋旭阳点头:“那面首的确是父王送给姑母的,不过人是朱氏准备的。”
惠明帝气的猛拍龙案:“朱氏,真是好样的,竟然敢算计长公主,是嫌命长了吗?”
生气过后,惠明帝还是没弄明白:“说话别说一半留一半,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一遍!”
真是差点没急死他。
宋旭阳点了点头,将昨日到了长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宋旭阳这么一说,惠明帝总算不迷糊了。
他将事情前因后果捋了一遍:“这么说来是谢家那老婆子带着妾室上门找你姑母的麻烦,将你姑母气晕了过去,事后她还恶人先告状将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我派你过去时,乔家二姑娘已经先你一步上门去安慰婉莹丫头,两人还从小厮口中套出谢林擎也给长公主留了信?”
宋旭阳点了点头。
惠明帝继续问道:“谢怀玉请了太医进府替你姑母诊脉,又发现你姑母中了毒,而那时乔二姑娘与婉莹丫头发现面首不对劲,最后在关小妾的屋子里找到了欲杀人灭口的面首?”
惠明帝虽是确认事情经过,却在心底感叹起乔清沁的聪慧伶俐,能在好友有难度挺身而出,这样贵重的人品少见啊!
不愧是旭阳一眼看重的姑娘。
宋旭阳补充道:“那个面首死了。”
“死了就死了,敢害你姑母,活着也是五马分尸。”惠明帝恨恨道。
“可是我们还没查出来那面首幕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只知道浮云给朱氏身边的人送了两次银子。”
“朱氏,又是朱氏!”觉得自己兄妹都被一个女人算计的惠明帝气的将龙案上的茶盏摔了个稀碎。
朱氏那个女人不仅小肚鸡肠,还目光短浅。
当初若不是她算计了辰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辰弟娶她过门的。
宋旭阳见惠明帝神情晦暗,似是有无数隐情,便问道:“皇伯父,姑母与朱氏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为何要至姑母与死地?还有您与皇祖母一直不喜朱氏,又怎么同意父王娶朱氏为继室?”
惠明帝的思绪一下飘到了十多年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问侄儿道:“旭阳想知道?”
宋旭阳连忙点头。
他自然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