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豆素?”乔二爷替大家问出了声。
李太医点头:“不错,就是香豆素,此药本也不算是毒药,乃是血瘀闭窍,活血散结通窍的良药,但用在产妇身上,不仅会造成产妇出现血崩之状,还会导致胎死腹中最终一尸两命。”
“原本这药是前朝太医院研制出来治疗血瘀闭窍之症的,后来用药不慎害得一位贵人一尸两命,末帝便下令将这药毁了个干净。”
便是李太医原本也不知晓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药物。
也是机缘巧合,他在宫里翻看档案时在夹缝里找到一本医书,上面有所记载他才知晓。
“世上知晓这药的极少,只是不知一个产婆如何拿得到前朝秘药?难不成她与前朝有......”
李太医一问出口,刘氏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人竟然知道这是前朝的药!
赵产婆更是喊道:“这药是崔妈妈给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要问便问崔妈妈,她才是前朝余孽。”
崔妈妈吓得双腿发颤,这几年打击前朝势力虽不及前些年严厉夸张,然一但与前朝扯上关系,即便是不死那也得脱层皮,更有可能家破人亡。
乔二爷从起初的愤怒惊诧转变为了暴怒以及后怕。
他可是坚决追随圣上的步伐,一心向着圣上,怎么可能接触到前朝的秘药,若不查个清楚,整个宣平侯府落得个勾结前朝的罪名,那......
一牵扯到前朝,江氏已是肃容以待,不待她细想便已经惊出了一身的汗。
天杀的!
她到底是哪知眼睛没长对,还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当初竟会觉得刘氏温柔典雅是个当家做主母的好人选!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人神共愤了不得的孽才娶这样一个毒妇回来祸害全家?
今日出现的是前朝的秘药,那是不是明日他们宣平侯府就成了前朝死忠!
虽不知还有没有前朝余孽,可不论是真有还是假有,但明显圣上对此忌惮不已......
宣平侯府一旦牵扯进去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当初,与她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就因为儿女亲家没找对,牵扯到前朝余孽的事情里,而被举家抄没。诛连无数......
接连几日菜市口被砍头的人无数,连着地上的石板都被染的暗红,江氏至今想起此事,还觉得骨头里发冷,后怕不已。
前一日还与她喝茶唠嗑的林家姐姐,第二日就被推上了断头台。
她不敢想象若是叫圣上知晓宣平侯府的大夫人竟然能够拿得出前朝秘药,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
此时此刻,什么二儿媳差点被害,大儿媳心机叵测害得家宅不宁......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了!
早知道会牵扯到这些要人命的事情,她便不留李太医在府里了。
这种追查却查出个侧刀架在自己头上的感觉——真的让人觉得荒诞可笑有害怕。
现在将李太医送出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来得及吗?
江氏焦急难安地盯着李太医看。
李太医自知失言,也有些尴尬的想要扣脚,一涉及到药物医书,他的脑子对外界的事情反应就要慢半拍。
前朝余孽早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个了,圣上都没当回事了,他这是多什么嘴。
再者,若论了解宣平侯府自然是小王爷更了解些。
李太医想起方才乔二爷亲亲热热的喊着小王爷‘小宋’,任谁一听也明白他们两人私下交情定是相当的不错。
这称呼就是整个京城也只有乔二爷有这殊荣了,连带着他也跟着沾光喊了声‘小宋’。
‘滋滋......’
话又说回来。
便是宣平侯府真的与前朝有个什么,有小王爷求情,那也是毫发无损的事情。
但他去捅破这事,不说宣平侯府会有多记恨他,便是小王爷那里也够他喝一壶的!
眼下到了这般境地,话要怎么圆回去哦!
夭寿了!
江老夫人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怎么就盯着他不放?李太医为自己的多嘴哭唧唧。
乔清沁也没想到会牵出这么大一个隐情,整个人都呆住了。
天爷啊!她只是想揪着错处将频繁使坏的大伯母收拾一顿,两家若能趁此分家岂不是好,想要脱离大伯母这个坏心眼的人也有错吗?
眼下看来,还真是错了,错在晚了些!
乔清沁这般想着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
“老夫人您别听她胡诌,她就是胡言乱语诬蔑我。”崔妈妈叫屈道。
世人都知道牵扯到前朝会家破人亡,她如何敢。
江氏看着眼前的一堆人,只能强做镇定道:“李太医,你看这其中定是误会,我们宣平侯府对圣上那可是忠心耿耿,还请您当个见证,这药来的古怪,总要审问清楚......”
李太医巴不得江氏找到方法将这事圆回去,自然没有不应的。
“来人啊,将崔氏给我拿下。”江氏身后的几个婆子懂事的上前将崔妈妈扭着跪下。
“老夫人饶命啊,饶命啊,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崔妈妈被吓破了胆子,挣扎着哭喊道。
“事关前朝秘药,可不是你随意哭嚎两句就能摆脱嫌疑,再不从实招来,唯有将你送官了。”江氏下了最后通牒。
崔妈妈期期艾艾不断看向刘氏,她知道再不申辩,她定然只有死罪一条,说不得还会连累家人。
若能以她一人之身将罪名顶下来也无不可,夫人定会照顾好她的家人,眼下却是家破人亡的大事,如何是她一个奴婢能担下来的。
这药是夫人交给她的,也只有夫人知道这药从哪儿来,若是夫人能够说出实情,也许还能保下她......
崔妈妈祈求的眼神不断瞥向刘氏。
却不想刘氏不仅没有可怜她处境的样子,反而是宛若要杀人一样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求救的念头才一发出就被临头泼了一盆冷水。
此情此景,不由让崔妈妈想起了当初的春燕,也是这般为了给主子担责,撞柱而亡。
今日这是轮到她了?
不,她不要!
她从八岁到了刘氏跟前伺候,到现在得有三十来年,这些年不敢说劳苦功高却也是辛辛苦苦,难道事情败露就要抛她出去顶罪吗?
若是主子不仁那就被怪她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