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笑着看了一眼白嬷嬷。
白嬷嬷轻咳一声,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湖水绿绣兰花的荷包递给乔清轩。
他接过荷包,感受到荷包的重量,明显愣了一下,他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你就拿着,听说你祖母罚了你月银,不过你也是想要给妹妹出气,这点算是母亲补给你的。”姚氏笑道。
乔清轩顿时笑开了颜:“还是母亲心疼儿子。”
乔清沁看着乔清轩笑得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子后面,也不由跟着一笑。
阿福捧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交到乔清沁手里:“姑娘,您要的单子整理好了。”
“仔细查过没有漏掉的吧?”
姚氏和乔清轩也凑了过来,看着单子上一横一列写的清清楚楚的账单,姚氏这个给管事的老手也挑不出一点毛病,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自家闺女果然是个无师自通的人。
乔清轩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他称赞道:“妹妹真是厉害,我在书院也是院长开了口,这才想着为受灾百姓捐点银子,妹妹不用人提醒便能想到,可见比我厉害多了。”
“你们娘几个说什么呢?谁比清轩厉害了?”乔二爷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乔二爷为了赈灾筹备银子的事情,已经在外奔波了好几日了,这也是这些天来乔清沁第一次见着父亲。
只见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大概是奔走的地方多,衣袍上多了许多褶皱。
脸颊上被风吹成了干皱的红色斑块,尤其是他下巴上的胡须,横七竖八乱糟糟的,更显得人沧桑了几分。
要知道乔二爷可是很在乎外在形象的,为了使自己的胡须不那么乱,只要时间充裕,乔二爷都会把胡须辫起来,辫成一个小辫子模样,让人一看给人干净清清爽爽,而不是邋里邋遢的样子。
“父亲终于回来了。”乔清沁说着,自觉的站起身把姚氏身旁的位置空出来。
乔二爷看见儿子女儿都在姚氏这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乔二爷看向姚氏,眼底的温柔都快要漫了出来。
他笑着朝着妻子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今日肚子里的孩子们可还乖?没有闹你吧?”
感受到丈夫的关心,姚氏心里甜滋滋的,她笑着道:“没有,都很乖。”
乔二爷手轻轻放在姚氏肚子上,轻声道:“你们两个今日很乖,值得表扬,以后也要这般乖,否则等你们出来了,小心父亲打你们屁股。”
姚氏红着脸拍了一下丈夫的手:“说什么呢!你也不怕吓着他们。”
看着父亲那酸的倒牙的样子,乔清轩‘滋,滋’两声坐到了乔清沁身边去。
乔二爷终于抬起头来笑看着子女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乔清沁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乔二爷:“父亲为赈灾奔波,我们又帮不上大忙,便联合府中上下,给灾民们捐了点衣物,这便是账单。”
乔二爷看了一下总数,只见上面写着:新旧衣裳五百套,新旧棉被一百八十床,银子也有两万三千两,更有最紧缺治风寒的药材三车。
这药还是这些天乔清沁悄悄从空间里挪出来的,她空间里药材堆积成山,只是再多拿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今日将阿寿支开,又叫阿福将她私库里的药材搬出来装车,那丫头还问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药材的,还好她灵机一动,说是上回额头受伤,临安外祖家送过来的。
也辛亏管库房的不是阿福,她一说阿福也就信了。
乔二爷看着账单惊得目瞪口呆,这数目抵得上郊县一个县筹集的东西了。
最难得的就是那车药材,要知道太医院出面去各大药铺买药,花银子不说,还得谈许久。
只因药铺也不敢一下将库房里的药材全部卖出,他要顾忌着当地的百姓,若是把药全部卖了,有了病人上门却开不出药,岂不图生事端。
因此只能各大药铺之间筹集药材,只是等到药材运回来也得好些时日,以至于已经整整四日时间,太医院买到的药材也不多。
他赞赏的看着妻儿:“你们可帮了我大忙了。”
“可不是我们的功劳,祖母可是出了整整一万两呢,旧衣裳也是祖母让宁巧去游说府中下人们凑的。”
“好,好,都很好,父亲感到很高兴。”乔二爷拍了拍乔清沁的肩膀,感动地说道。
的确,以往他太过局限了,想着上司将周边几个县交给他,让凑集衣裳棉被,却忘了一个县的富户也是有限的,且无缘无故便要让人捐钱捐物,谁又能甘愿呢,能响应的多数都是碍于官府出面,躲不过了。
但是京城里,天子脚下,富足的人家比比皆是,若是每家每户都能捐一点起个带头作用,想来不用两天便能将救灾的物资凑齐。
只是这带头的人选可不能是自己府里,太惹人眼了些。
乔二爷沉思了片刻,一拍手道:“夫人,你与长公主殿下可有联系?”
姚氏虽不明白丈夫为何突然提及长公主殿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有联系,不过前段时间她带着郡主去太武山拜真武大帝,也不知回来了没有。”
乔二爷闻言皱紧了眉头:“咱们家实在不合适去做这个牵头的人,被人知道了,还当我们为了一点点名声便猖狂不知分寸了,若能得长公主殿下牵头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姚氏也跟着点头:“那我马上写封信送到长公主府上,问问她回来没有?”
……
长公主府收到姚氏的信,立刻送到了她的手里,彼时长公主和她的嫡亲女儿正在院子里喂着池塘里的锦鲤。
“长公主,宣平侯府的信。”
长公主接过信一看:“雪娘的信?她怎么想着给我写信了?”
身边的少女一听是宣平侯府的信,立马伸着脑袋问道:“怎么只有母亲的信,没有我的吗?”
见门人摇了摇头,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嘟着嘴,不开心的踢了踢眼前的小石子:“卿卿真是好没心肝,这么久不见我,竟是半点也不想我吗?该不会是身边有了新人,彻底忘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