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元面无表情地在心中感叹,果然啊,像公子这样的王族还是少,大公子这样的,这才是真正王公贵族的“姿态”。
在他们眼中,老百姓哪都不算人,更别胡说照顾他们的尊严了。
但魏元元从来心态都良好,好歹没胎穿到“奴隶制”的王朝不是?
“跪着”就“跪着”咯,有什么大不了?
“是,小子听命。”
魏元元脸色十分平静,既无被人羞辱的愤怒,也无被人轻视的不甘,不卑不亢应了一声就等孙辰选子。
孙辰选了白子,一开始还打趣道:“你可要让子?”
“多谢大公子。”
魏元元也不害臊,他要让,她就接着。
而且一番厮杀下来,魏元元果然“输”了,输得飞快,但输得并不多,仅仅输了两子。
孙辰双眸轻敛,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道:“再来。”
“是。”
第二局没再让子,魏元元输得比第一局还快,这次输了五子。
“再来一把。”
“是。”
第三局,依旧是光速结束,但这次打了个平局。
孙辰随手将棋子丢到篓子里,静静打量这个生得极其漂亮的、低眉顺目的少年,远山般的眉目,清潭似的凤眸,肤色白得没有一丝瑕疵,衬托唇瓣宛若春花,娇娇艳艳的。
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美色惑主”的小倌。
没想到,棋艺竟然不错?
虽然魏元元三局全输了,而且看似“输得”很快,但孙辰能感觉到,她在让自己。
“呵呵……”孙辰总算大发慈悲道,“起来吧,地上凉,你若跪久了,本公子那弟弟可是会心疼的。”
魏元元道了谢,起身后恭敬道:“主公体恤下属,是我等的福气。”
“你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不敢。”
“除了下棋,你还会些什么?”孙辰拂了拂自己的衣摆,打量货物一样打量魏元元,道,“本公子弟弟不喜下棋,棋只怕是取悦不了他。是唱歌?还是跳舞?是弹琴?还是投壶?又或者是别处另有本事?”
这“另有本事”暗示的是什么,简直不言而喻了。
无非是把魏元元定位在“玩物”上。
魏元元沉默片刻,索性也不惯着他,硬邦邦道:“回禀大公子,小子唱歌、跳舞、弹琴、投壶都不会,但的确有别的本事,您要看吗?”
孙辰:“……”
孙辰还没说话呢,他身边的宦官就掐着嗓子,大惊失色道:“胡说八道,掌嘴!”
大公子光风霁月,又不喜男色,看什么看!
这小倌简直……恬不知耻。
竟然公然勾引大公子!
魏元元也不怕,撇撇嘴道:“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了?大公子要看,小子难道还能说不?”
“你你你……”
那宦官脸都黑了,但魏元元说得也在理,一时之间找不到发作的由头。
“好了。”孙辰起身道,“本公子就不看了,你留着给本公子的弟弟看罢,海遄,回吧。”
“是。”
海遄一路跟在孙辰身边,还不忘继续骂魏元元:“简直不堪之极,这样的人,国君竟还给他赐了字。”
“那是他发现了玉米。”
“纯粹是走了狗屎运。”
“行了。”孙辰上了马车,淡淡道,“本公子累了要歇一歇,你也缓一缓。”
海遄以为孙辰是关心自己呢,连忙点头哈腰的。
等两人回了王宫,海遄便接到了刘王后的令,屁颠屁颠跑了过去,添油加醋把魏元元的事情一顿说。
刘王后生得并不美,但胜在凤仪甚威,生生将她的气质拔升了一大截,只是因为她常年颦眉抿唇,眉心竖纹很深,远远看去,有一股摄人心魄的煞气。
“如何,那魏勋是否如同传说那般,聪睿异常且擅长农术?”
海遄忙道:“回禀王后,我们去的时候,孙彻的管事正在和魏勋下棋,并且赢面颇大,公子便以为他是个聪慧懂棋的,遂与他下了三局。不料他三局都输了,而且输得非常快,一盏茶时间就输了,如此看来,不是个懂棋的,那管事看在他是孙彻男宠的面子上,让他呢。”
刘王后点点头:“还有呢?”
“他还勾引大公子,说……说……”
刘王后抬眸,下垂的眼角有让人令人心颤的冷厉,“说什么?”
“说他不会唱歌、跳舞、弹琴、投壶,但有别的本事,还问大公子要不要看,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极其下贱。”
刘王后眉心拢起的弧度放松了下来,刻薄嗤笑道:“所以这才是孙彻无论如何也不成婚的原因吧?呵呵,给孙彻送帖子,让他在年夜宴将这小子也带来。大公子不看这小倌的本事没关系,让文武百官看,也好君臣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