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伤口并不大,缝个几针就好了,但即使如此,魏元元缝完之后还是满头大汗,老大夫上前欣赏了一下魏元元的“杰作”,沉默半晌掩饰道:“咳咳,也不错,挺别致的。”
说完也不给几头“熊男”细看的机会,果断替杜淳上药包扎,道:“把人抬到我那去,今年过年,就在我那过了。”
“啊?”
几个熊男一愣。
老大夫当即道:“啊什么啊,若伤口没裂开自然是最好,若伤口裂开了,在我那我也能帮帮忙,而且他还可能出现发热和感染,一定要密切留意才是。”
“是是是。”
“嗯,找个床板,把人小心翼翼抬过去。”
“好。”
“等等。”熊男们又一次停下,不解地看向老大夫,后者清了清喉咙道,“你们和小郎君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但若是进了我的医馆的大门,以后就万万不得再找小郎君的麻烦,你们若还是放不下仇恨,就不必进去。”
熊男们齐刷刷看向脸色惨白的杜淳,后者发丝凌乱,衣冠不整,狼狈得似乎只留下了最后一点不惨叫的骨气,他唇角勾了勾,自嘲道:“老大夫多虑了,我现在拿什么记恨小郎君?”
魏元元连忙蹦跶到麦大夫身后,警惕道:“你不要装可怜啊,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你还没死呢!说不定等你将来咸鱼翻身了,又想着报复我呢?”
杜淳忍不住嘴角抽搐,道:“……愿赌服输,是我输了,我不会如此没品的。”
无论是人格还是赌术,都输了。
魏元元眨眨眼道:“真的?”
“嗯。”
“那你发誓。”这个时代的人还是非常看重誓言的,魏元元眼珠子一转,道,“发誓说……若你出尔反尔怀恨在心多有谋划,你就呃……走路摔跤、出门被狗咬、上厕所掉粪坑!”
杜淳:“…………”
众人:“…………”
魏元元“快啊!发誓啊!你不敢发,是不是心虚!”
杜淳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忍着那种“羞耻感”发誓了,然后就被熊男们抬着去了老大夫的医馆。
至于这聚财坊,从此以后就和他没关系了。
回家的路上,魏元元对李玄大赞特赞,最后压低声音道:“舅,你胆子真大,用这破玻璃珠子就去骗人,也不怕被拆穿挨打啊?”
“玻璃珠?”
“对啊。”魏元元嘟囔道,“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给你再做几个漂亮的!
李玄轻声道:“你说的玻璃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个是琉璃,是我准备给元元的礼物。”
魏元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急急忙忙从李玄手中接过袋子查看,果然发现里面的东西和自己做的麻麻赖赖有些不同。
色彩流云漓彩,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所以……这不是玻璃,是真的天家珍宝——琉璃?!
魏元元手都哆嗦了,连忙把琉璃还给李玄,结巴道:“我我我……我不要。”
李玄挼了挼这臭小子的脑袋,嗤笑道:“你倒是想象得美,说了送你妹妹的,你若是喜欢,明年过年,舅舅再给弄些。”
魏元元嘟囔,“别,不用了。”
“哈哈哈,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喜欢这种小东西?那赌坊就先送你了。”
“舅……我能不能不要啊……我娘若是知道我开赌坊,一定打断我的腿。”
“你这样子可真没出息,先收下,别的过年后再说。”
“哦。”
两人走走聊聊回了魏家,但还没进门呢,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如同乌云般笼罩而下……两人齐刷刷抬头,发现拿着笤帚站在门前的,不是自家娘(妹妹)又是谁。
魏李氏咬咬牙,恨铁不成钢道:“有人说,你们一大早就去了赌坊?魏老二的下场,你们还记不得清楚吗?”
魏元元连忙摇头:“娘您听我解释,是我舅带我去的!”
突然被出卖的李玄:“???”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臭小子,竟是个叛徒?!
“大哥!你说!”
“盼儿,你听我解释……我这是去解决那杜淳了。”
魏李氏显然不是好糊弄的,冷冷道:“那你们赌博了吗?”
“……”
“赌了吗?”
“……赌了……”
魏李氏眼眶通红,“赌了就是错,您是我哥哥,我就不说什么了,魏勋!你给我去你爹牌位前跪着!”
魏元元:“???”
这就是出卖革命同志的下场吗?
魏元元挣扎道:“可我还要帮忙您准备除夕的膳食……”
魏元元可怜巴巴看了眼魏李氏,但魏李氏而今“娘心如铁”。
“不用你准备,你跪着就好。”
“哦……”
魏元元只能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乖乖去了。
跪了不知道多久,魏元元浑身骨头都疼了,门外更是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香气,勾得魏元元腹中馋虫咕咕叫,魏李氏才让她去沐浴更衣,准备吃年夜饭。
看着烛火之下女儿白嫩嫩的小脸蛋,魏李氏终究还是心软了,“知道错了吗?”
魏元元小脑袋一耷拉:“知道了。”
“好。”
魏李氏给魏元元递了筷子,然后又看了看自家大哥,没说话。
但李玄求生欲强啊,他连忙做出大义凛然、刚正不阿的神情,道:“盼儿放心,大哥一定好好教导勋儿,绝对不会让他沾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魏元元:“???”
等等舅舅!
那赌坊本来就是你带我去的呀,你作为长辈,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李玄:“咳咳。”
魏元元:“…………”
好嘛,看来这外甥肖舅一说果然不假,魏元元和李玄,都是不顾别人死活的“坏家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