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勋……救救我们吧……呜呜呜……”
“救救我们吧……”
听着魏张氏口中的“哭喊”,有人认出了他们,惊呼道:“天啊,这不是魏老二的妻女吗?怎么变得这么惨了啊?”
“是的,魏老二死了,魏老二的儿子也要死,还留下了这么大一笔债务,他们母女二人下半辈子只怕就要生不如死了……”
“可怜啊,真可怜,魏小郎君会帮他们吗?”
“应该会吧,刚才在集市上买东西,那叫一个挥霍无度,帮助一下孤儿寡母又怎么了?”
“就是,反正他钱多……”
……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如此可怜的孤儿寡母,帮一帮怎么了?
本来也是她的亲人啊!
而且魏勋背靠公子,几两的首饰和石头,说买就买,钱多的是呢。
既然魏老二死了,他就该放下恩怨情仇,去拉一把这孤儿寡母。
就在魏张氏抱着孩子快跑到魏元元面前时,魏元元突然回魂了一样,飞快跳上了小驴车,大喊:“茂茂!快走!两位姐姐,你们自己回家哦!”
茂茂“啊”了一声,抡起四个蹄子,带着魏元元飞一样离开了原地。
还没来得及上车的沉琴、泯书:“???”
等着魏元元救人的老百姓们:“???”
这……
苍天大地,世上竟有如此冷酷绝情的人?!
“魏勋!”
“魏勋!你回来啊!”
“魏勋!!!”
魏张氏嗓音几乎泣血了般,但魏元元理她个鬼,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泯书、沉琴二人反应极快,也奔跑着追了上去。
魏张氏只能逮着在场的百姓们哭惨。
“你们看……你们看啊……我是你们魏勋的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他为何如此恶毒啊……宁愿花钱买簪子、买石头,也不帮帮我……我的命好苦啊……”
“魏勋他不是人啊……”
“这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
魏张氏喊,她怀里的孩子也在喊,声音此起彼伏,魔音灌耳,可把往来的行人们折腾得够呛。
另一边的魏元元已在路上等到了沉琴、泯书姐妹二人,歉意道:“哎呀抱歉两位姐姐,我并不是要舍弃你们,只是不想招惹麻烦而已。”
二人虽然跑了一路可气息还十分平稳,只好奇道:“小郎君,您的意思是这魏张氏没安好心?”
“肯定啊。”魏元元压低声音道,“魏老二生前欠了一千一百两高利贷,而我不过在街上花了一点点钱,她就像嗅着味道的野狗一样跟了过来……你说这背后如果没人给她传消息,我才不信呢。她是准备用道德绑架我,把我当冤大头宰呢。”
“啊?那给她传消息的人是谁啊?”
“我也不大确定,只是有个猜测而已。”
“那将来怎么办?”沉琴低声道,“您总不能每一次都躲着她吧?而且您的声誉好不容易才好了点,一直这么躲下去……肯定会有人骂您冷血无情的……”
魏元元沉默片刻,突然抬眸看向沉琴道:“沉琴姐姐,你们知道当初魏老二从赌坊借了多少钱吗?”
“这个暂时没查到,但想查到应该不难,毕竟赌场里面有不少常客,一般第一次借款都在十两、二十两、三十两左右。”
“嗯,那就劳烦你们了,还有赌坊的利率呢?是多少?”
“哦,这个是那个赌坊还比较仁慈,每日只有两分利。”
每日两分利还叫只有?!
简直是要喝赌徒们的血啊!
但天底下放高利贷最厉害的人可是各诸侯国的国君,而借钱最多的,那自然是周天子了,所以在诸侯国内,在大周范围内,无人约束这种高利贷行为。
只要不是复利,就不违法。
魏元元突然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半天,倒腾了一堆鬼画符出来,喃喃道:“十两、二十两、三十两……五个月,若是单纯的两分日利率,也绝对不可能到一千一百两啊……”
想要到一千一百两,可是第一天就借两百七十五两呢!
魏老二那狗怂包,有这个胆子吗?!
魏元元沉思半晌,突然下定决心道:“姐姐们说得对,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就赌那赌坊老板不是遵纪守法好人,专干亏心事!
魏元元将茂茂递给泯书道:“二位姐姐先把年货带回去,我去去就来。”
“您要去哪?”
“当然是摇人解决问题。”
一听魏元元要“摇人”,沉琴马上道:“我回公子府搬人。”
魏元元摇头:“不用,我用别人的人。”
“谁的人?”
“县太爷啊。”
沉琴、泯书:“……?”
就连他们公子都不能说光明正大用县太爷的人,小公子怎么敢?
但魏元元已经一转头就跑了,二人无奈,只能分头行动,一人去公子府传讯,一人将茂茂牵回魏家。
……
柳叶县县衙。
好不容易王县令要熬到下值了,不料外面再次传来了击鼓鸣冤之声,王县令气得嘴都快歪了。
“又是谁在击鼓啊?都快过年了,为何还不清净。”
班头飞快来禀报。
“大人,又是魏小郎君!”
王县令脸上的平静瞬间裂开。
“怎么又是他?”
班头也脑壳疼:“不知道……”
王县令深吸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升堂吧。”要不然呢?难道还能把魏小郎君打一顿不成?那公子能把他的皮扒了!
魏勋又一次去“击鼓鸣冤”,可把柳叶县的百姓们激动得够呛。
“走走走,快去看看,魏勋又击鼓了。”
“他还击什么鼓啊?凶手不是都抓到了吗?”
“谁知道,走走走,过去看看。”
……
惊堂木重重一敲,王县令大喊“肃静”,压下了满堂百姓的议论,这才看向老老实实“跪”着的魏元元道:“魏小郎君,你今日击鼓所为何事啊?可又有人造谣谩骂你?”
魏元元正色道:“回禀大人,我今日击鼓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魏老二的妻子魏张氏。”
“魏张氏?”王县令抬眸一看,发魏张氏本人并不在,不解道,“那她人呢?”
“哦,她今日在东街集市拦下小子,对小子求救的事情所有人都听到了,但小子人轻言微,又是个没本事的,自然就想起了身为百姓父母官的您啊,所以小子立刻跑来击鼓了,至于魏张氏,可能在来这里的路上吧?若大人等不及了,可以派人去把魏张氏请回来。”
王县令能坐稳自己县令的位置,也是有些头脑的,左右前后一合计,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好家伙!
魏张氏把魏勋当冤大头,所以魏勋又把他堂堂县令当冤大头吗?!
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