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魏元元又感动了,没想到他们公子还有这种超前的“股权架构”思想,看来公子好看的绝对不仅仅只有皮囊啊,“您是我见过最最心软的老板,您放心,我答应努力种田!”
努力用积分换方子,不仅是香胰子,还有香水、香氛、唇膏、胭脂等等,然后将我们的美妆事业做大做强做完美!
不仅在咱们卫国遍地开花,还做隔壁晋国、齐国、楚国、秦国去……有朝一日,做到大周皇城朝歌去!
孙彻已经习惯了魏元元的偶尔的抽风,将剩下的事情交给谢安,他又带着王铁牛几人走了。
既然答应了魏元元这几日把铁具弄出来,他就不能食言。
否则将来这小子不信任他了怎么办?
为了保护自己的小黄豆“种”,魏元元休息都顾不上了,连夜写好了“肥料”表给谢安,又说了许多各种肥料的特点,把各项事宜都安排妥当,才在谢安震惊、错愕、不解的目光中,问谢安要了几十人,兴致勃勃去准备自己负责的肥料。
这准备肥料的第一步就是……“收废品”!
上百个大头兵跟在魏元元身后,挨家挨户去要吃剩的厨余垃圾……什么牛骨头、鸡骨头、鸭骨头、鱼骨头……
这个镇子跑完就下个镇子,拉了一车一车的骨头回来,大头兵们最初还神情镇定,逐渐就受不了了。
不过第二天结束,就有人找到了谢安。
“谢大人,您这是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随着公子到这柳叶县来,不是来捡垃圾的!”
谢安脸色疲惫,幽幽道:“你如果不愿意捡垃圾,可以和本大人换一换,去挖化粪池。或者和你们王大人换一换,去建猪栏、烧石头。又或者和你们闻大人换,去烧煤。再不行,还有田大人,去洗猪内脏。你说吧,你选哪个?”
原本气势汹汹的大头兵:“???”
谢安叹息道:“我们都知道你们效忠公子的心,所以公子比谁都更在乎你们,再有几个月冬天就来了,柳叶县的冬季十分漫长严寒且难熬,公子烧煤、养猪、种地等等,都是为了让你们,你们也不想没粮食吃,没柴火烧,在大冬日里被饿死吧?”
大头兵立刻沉默了下来,朝谢安行了一礼,乖乖回到魏元元的队伍里,继续捡垃圾去了。
一连干了快十日,魏元元才将周边所有能收集的骨头都收集回来。
终于要开始制肥了!
孙彻等人闻言都放下手中事物赶了过来,想看看这一堆堆的骨头到底有何用。
魏元元今日换了一身方便干活的短打,头发高高束起,卷成揪揪,愈发显得脖子纤长,下颌线清晰又漂亮。
她双眸炯炯有神,就像是繁星一般,正指挥人将骨头洗干净,放入大锅里炖煮。
汗水沿着她的鬓角不断落下,谢安正想上前询问,发现她手中捏着一块绢帕,不断擦汗。
等等……
这绢帕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不是他们公子的吗?
谢安狐疑的目光在孙彻和魏元元间来回,魏元元突然回头道:“谢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谢安轻咳一声道:“只是不解,你弄这么多骨头回来干什么?”
“这是一种肥料,玉米是喜氮的植物,种植过程中氮肥非常重要,而我们从山林中挖来的‘黑土’恰好就弥补了这一点,但除了氮肥之外,我们还需要补充钾和磷。
磷肥也不难,只要将日常吃剩下的骨头收集起来,如猪骨、鱼骨、鸡骨啥的,洗净、煮沸、晒干再碾压成粉末便可。
钾肥更是简单,平日里的草木灰便可以。”
谢安感叹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啊,骨头也能作为肥料。不过你说这是玉米,如果我们种其他的作物,肥料是不是也不同?”
“对,举个例子,若是寻常的豆种,可能还需要拌种,但我的这颗黄豆可不得了,各种性能拉满,基肥用农家有机肥便可,后期再用磷钾肥。而且有了我的宝贝肥料,哪怕是一些其他作物,都能增产增量,来年一定是个丰收的年份!”
魏元元这骄傲的小表情,像极了那些炫娃的家长,要多得意有多得意,看得谢安忍俊不禁,甚至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但他的爪子才刚伸出去,就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冰冷的视线,非常有压迫感落在自己头上。
谢安:“……”
谢安连忙把爪子收回来,那股视线这才消失。
“魏小郎君。”
“怎么了公子?”
“忘了告诉你,你的铁农具完成了。”
魏元元就说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她的新农具!
魏元元果断抛弃肥料,一把将手中的“手册”怼给谢安,“谢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具体的流程你去看手册,我去看看我的新宝贝!”
谢安:“……”
你小子的宝贝换得还挺快啊:)。
因为迫不及待,魏元元想和孙彻一起骑马回去,追云又看到这薅它马毛的臭小子,立刻撅蹄子不干了,哼哼哧哧对魏元元打响鼻。
孙彻正想训斥追云,魏元元却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将竹筒中的草团倒在掌心,递到追云面前。
“云哥,我上次揪你毛是我不对,别气了好不好?咱俩讲和吧?”
孙彻立刻上前握住了魏元元的手,倒不是觉得魏元元给追云乱喂东西,而是追云脾气很臭,胡乱喂它东西的人,都被它吐了满脸口水。
这小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都不留一点污垢的那种,显然是个爱干净的。
如果被追云吐了口水,指不定回去怎么哭呢。
孙彻生怕追云下狠“嘴”,还侧身轻轻拦在了魏元元面前。
只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有可能是魏元元握着草团,而孙彻握着魏元元的手的缘故,追云英俊的马脸僵了僵,仔细嗅了嗅草团的味道,然后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紧接着,追云耳朵微微竖起,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毫不客气将整颗青团衔了过去。
“吧唧吧唧。”
事实证明,再骏的马吃东西也会吧唧嘴。
魏元元看追云吃得如此欢快就乐了,心痒难耐地摸了摸追云绸缎般的毛发。
细细密密的感觉,像什么名贵的皮革。
吃完一团,追云睁着大眼睛,幽幽盯着魏元元,后者将竹筒倒了过来,又给了它一颗。
“这玉米青储虽然好,但你不能多吃啊,马不是反刍动物,吃一点是调整调整胃口是可以的。”
追云非常乖巧,吃了两颗就不要了,也大发慈悲的不再对魏元元呲牙了。
显然它大马不记小人过,不再恨她薅自己的毛了。
魏元元喜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无论是人是马,只要好看都不会放过,她连忙凑过去上下其手摸了又摸,道:“云哥,你可太俊了,真好看!”
追云傲娇地抬起马脸,甚至还踏了踏马蹄,似乎在全方位展现自己的俊美和力量。
孙彻:“……”
突然之间,怎么感觉他这个主人才是多余的?
而且魏元元喊谢安谢大哥,喊王铁牛铁牛哥,喊闻罗闻哥,现在连追云都成了云哥,偏偏他还是“公子”这种生分的称呼。
“咳咳,”不甘寂寞的孙彻道,“魏小郎君,这青团是什么?”
“哦,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用玉米杆做的青储,把鲜棵植物品种压实封闭起来,使贮存的青饲料与外部空气隔绝,造成内部缺氧、致使厌氧发酵,从而产生有机酸,可使鲜棵饲料保存经久不坏,既可减少养分损失又有利于动物消化吸收的一种贮存技术或方法。青储比干草更有营养,柔软多汁、气味酸甜芳香,适口性也更好。”
“这么快做好了?”
“是的,一般发酵二十五到四十天,就能用了。”
想着方才追云对这青储的喜欢,孙彻沉思道:“所有草料都能做青储?它们都能喂马吗?”
若这种东西能喂马,那么圈养战马会变得轻松不少,再也不怕冬日里草饲不够了。
“很多草料都能做青储,但真正适合马吃的只有高质量含水量少的玉米青贮饲料,而且量不能多,偶尔改改胃口调试调试可以,不能作为主食,而且怀孕的马是不能吃的。”
孙彻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草团里都有这么多门道。
“受教了,走,带你看农具去。”
“好哒!”
魏元元像个兴奋的孩子,上了马还在絮絮叨叨问东问西。
“农具你们试过了吗?”
“嗯,试过了。”
“我的农具好不好用?”
“好用。”
“便利吗?”
“便利。”
“如果接下来证明我的农具能提高 产量,是不是可以大肆推广出去 ?”
这倒是让孙彻有些怔愣,他本来还想着怎么让魏元元同意他“推广”这些新式农具,没料到她就这么傻乎乎的,将农具捧到了他面前。
就好像两人初见时,她愿意献出玉米一样。
永远纯真且善良。
孙彻不自觉握紧马缰,道:“这是你的心血,你愿意推广出去?”
魏元元这种在院内 摸爬滚打多了的马屁精,那拍马屁的话是张嘴就来,笑眯眯道:“当然愿意啊,只要对公子您有帮助,小子非常愿意!”
像她这么 忠心耿耿的就好员工,现在已经不多了啊老板,记得以后给我加工资哟!
魏元元喜滋滋地想着,全然没发现孙彻微微红了的耳廓。
“好,我会给这些农具以你的名字命名的。”
魏元元:“???”
魏元元嘴角微微抽搐:“这……就大可不必吧?”
孙彻以为魏元元是含羞,愈发想要就弥补她,“就这么定了,具体我在和谢安研究一下。”
魏元元:“……”
成吧,反正被坑的是他魏勋不是她魏元元,问题不大。
……
魏元元和孙彻赶到了自己的五十亩田处,发现她的田地已经平整完了,里面的碎石、杂草、草根等,全部都处理掉了,还根据她的要求拢好了地。
魏元元大喜:“这……耗费了不少时间吧?”
“没有,有你的新农具,事半功倍。”
“公子怎么知道大的?”魏元元狐疑盯着孙彻,恍然大悟道,“公子不会亲自来试了吧?”
孙彻笑道:“你的自信之作,本公子当然要试试。”
若是有问题,也好请工匠们调整一下。
魏元元心中感动,这么苦这么累的活,公子竟然自己做了?
这种老板,可不比以前社会上那些只会动嘴叭叭的强多了?
她拍马屁之心大起:“难怪公子最近看着健壮威武了不少,剑眉星眸,英姿勃发,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这就是劳动的力量啊!果然劳动最光荣!”
孙彻:“……”
孙彻从前觉得自己不是 会被甜言蜜语腐蚀心智的人,但现在……似乎也不错。
魏元元检查了新农具和五十亩地的状况,确定一切没问题便兴致勃勃道:“明日可以将育苗的玉米挪过来了。”
“挪过来后呢?”
“还要用磙子碾压,防止土壤过于松散,等玉米长到三十里米高,哦,就是这么高……就可以追肥了,再就是杂草的处理。”
孙彻都记了下来,“明日我让人来处理。”
“我也要一起来。”
孙彻看着她尖尖的下颌,黑得似乎有些脱皮的趋势,眉头紧锁,“日头太热了,会晒伤 的。”
魏元元十分坦荡, “没关系,就算我要做甩手掌柜,那也是 把大家都带上 正路之后啊,明天我也来。”
重点这五十亩地是魏元元的私人财产,若全部交给公子,万一搞砸了……她的积分怎么办?她的债务怎么办 ?她的棉花又怎么办啊?!
说白了,不是魏元元勤快,而是魏元元不放心罢了。
但孙彻不知道魏元元的小心思,看着她斗志昂然的模样,突然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动力。
被贬谪此地又如何?
他总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再次直起自己的脊梁,就像他用自己的小小的身躯,扛起了这个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