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远夫妇的身影,晃晃荡荡从这里离开之后。
马壮哥俩好的搂过厉峥的肩膀,语气讨好的道:“怎么样?兄弟仗义吧?”
厉峥笑着点头:“仗义。”
马壮:“哈哈,我对你也是一见如故。”
“这样,晚上我让你嫂子整几个好菜,咱们兄弟喝两盅?”
“好啊,菜归你,酒我自带。”
“那哪行……”
厉峥:“就这么定了,我先把媳妇送回去,她也累一天了,今天晚上我自己过去。”
马壮忙笑道:“成成成,我马上也回去准备,等你大驾光临!”
“好!”厉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朝孟晚乔走过去。
他揽住孟晚乔,低头温声道:“你啊,是不是又动了医生的恻隐之心?”
孟晚乔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厉峥脸一板:“可不准这样了,咱们给马哥添多大麻烦啊?”
“你这样,到家你就去孟修远家里,把咱们分给他的东西全部都拿回来。”
“我不去,大白天的,让别人看见,不是又得给马哥添麻烦。”
“哈哈哈!”马壮笑道:“弟妹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是挺懂事啊。”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马壮是民兵营的,这点小事还兜得住,你随便什么时候去拿都可以。”
“要是弟妹不放心,大不了我让几个民兵陪着你?”
“别别别!”厉峥连忙阻拦:“这么大张旗鼓的不太好。”
“她自己去就行,也没多少东西,我让老吕跟着。”
“成。”马壮豪气的道:“你放心,在这有马哥罩着,没人敢对你指手划脚。”
“好,谢谢马哥!”孟晚乔乖巧道谢。
又引来马壮的连声称赞。
一番客套之后。
厉峥说要去打酒,揽着孟晚乔走出了房门。
孟晚乔跨出门槛时,内心实在是愤慨难平。
她的眉眼深沉,一只手悄悄往怀里摸去。
厉峥却一把揽过她的腰,直接按住了她的手腕。
孟晚乔皱眉,抬起眼眸瞪着他。
厉峥快速将她拽出了院子,坐到了车上后。
他才捧着她的脸,柔声道:“我知道你很痛心,很生气。”
“可你的这双手,是用来行医的,不是用来行凶的。”
“别让这些人脏了你的手!”
“你放心,这口气我替你出。”
“你说真的?”
“拭目以待!”
孟晚乔抿紧了嘴唇没说话,偏过头冷冷看着民兵营的方向。
厉峥启动车子往回开。
车子依旧停在老地方,离老吕家还有一段不能走车的路。
他们拎着东西徒步前行。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全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俩。
厉峥自来熟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来到老吕家门前的时候。
恰好碰到高正康急匆匆从院子里冲出来。
老吕跟在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角满脸焦急。
两人一抬头,见到是厉峥和孟晚乔,均是一脸喜色。
“师父,师娘!”高正康打量着厉峥两人,见他们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吕也赶紧迎上来问:“厉同志,孟同志,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厉峥摇头。
神情冷然的扫了高正康一眼。
高正康羞愧的低下了头,小声道:“对不起师父,是我的错。”
老吕忙辩解:“这事是我隐瞒你的,你什么都不知道,错什么错。”
“厉同志,你就别怪他了,这事都怨我,你要怨……”
厉峥打断他的话道:“先进屋吧!”
“对对对,进屋进屋,我烧了火盆,你们来暖暖!”
几人一同进了屋。
厉峥脱下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说:“今天晚上,我要到马壮家去喝酒。”
“正康,你现在开车去镇上,打两桶白酒,在到国营饭店打包几个好菜。”
“是,我这就去。”
高正康急急忙忙走了。
厉峥看孟晚乔魂不守舍的样子,干脆说道:“老吕,你陪我媳妇去一趟孟修远的家里。”
“什么?”老吕吓了一大跳:“不成不成,厉同志,咱这不是顶风作案吗?”
厉峥笑了:“我在马壮面前交过底了,没事,去吧!”
孟晚乔问:“那你呢?”
“我去趟大队部,昨天大队长试图在孟爷爷那帮忙,是个心肠好的。”
“我过去谢谢人家。”
实际上,厉峥是想过去打点一下。
他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孟修远的身份,又不能尽快将他弄走。
给他找个人看着,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厉峥没和孟晚乔说,怕她忧思过甚。
孟晚乔也没多问,一颗心全都扑在了爷爷的身上。
可她又不方便拿着医药箱过去。
好在冬天的棉袄比较宽松。
孟晚乔连忙进了房间。
她将贴身的毛衣给脱下来,又把需要的药品全都捆在了身上。
孟晚乔和老吕再次敲开云淑房门的时候。
云淑直接就愣在了那儿。
她惊的脸色煞白,连忙朝门外瞧了几眼。
又急急伸手推着他们道:“快走,别过来了,会被别人看到。”
孟晚乔抓住她的手道:“孟爷爷伤得很重,他急需要包扎和治疗。”
云淑:“我自己可以,你们走吧!”
“但是你没有药!”孟晚乔盯着她道:“你需要我的,我也不会走。”
“可是……”
“没有可是,我动作很快,如果你在耽误下去,别人有可能就会发现我。”
,云淑不敢再犹豫,连忙让出了路。
“老吕,你别进去了,帮我看着点。”
“如果有人好奇的伸头探脑,你就主动过去给他们打招呼。”
“你就说是民兵营的马壮,让咱们过来取东西。”
“成,那你动作要快点!”
“嗯!”孟晚乔应声,进屋后飞快的关上房门。
房间实在是太小。
她一转身就看到撩起的帘子后面,孟修远气若游丝的趴在那里。
他整个背部都血肉模糊。
因为疼痛,他的身体在小幅度颤抖,额头也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显然也是听到了声响,吃力想撑起身,却又撕裂了伤口。
刚刚止血的背部再次渗出了血丝。
云淑几步跑过去,红着眼睛按住他道:“别再乱动了。”
她拿过单薄破旧的棉被,轻轻搭在他身上。
孟晚乔站在门边,脚步沉重万分。
清醒着的孟修远,让她有种近乡情怯的紧张。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连连几次深呼吸,才走过去道:“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