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乔往前方看过去,今天的任务还有三分之一呢。
厉峥本来就是来帮她的,她怎么可能把这么多的活全让他一个人干?
虽然她很累,但她还是摇了摇头道:“一起吧,你已经帮我割很多了,这本来就是我的活,哪有我休息你来干的道理。”
说着,她又朝厉峥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加油!”
她真的太爱笑了,一笑起来,精致的眉眼就变的无比鲜活亮丽。
眼睛弯弯亮亮的,嘴唇弯弯粉粉的,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米牙,带着像孩子那般独有的天真。
厉峥的记忆再次被触动,心脏又开始飞快的鼓动。
扑通……
扑通通……
完全不受他控制。
他没再说什么,又走回自己的那趟豆秧处,弯身开始割!
只是,他没割几分钟,手上悄悄使力。
“啪嚓!”
一声脆响传来,镰刀头和木柄的接壤处断成了两截。
“镰刀坏了。”厉峥走到孟晚乔的面前,指着断裂的地方让她看。
孟晚乔:“……”
这么巧的吗?
厉峥道:“我割的比你快,你现在体力透支的厉害,不如先到树下凉快,等到我累了,你就来换我怎么样?”
他询问着孟晚乔的意思,安排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孟晚乔只得点头,坐到田边的树下乘凉。
她休息了好一会,要去换厉峥的时候。
厉峥又道:“我渴了,你去帮我拿点水来。”
孟晚乔能说不好吗?
她不能!
她只得又去田头拿自己的水壶。
厉峥拧开一口气喝了不少。
他把水壶还给孟晚乔的时候,孟晚乔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水壶,她对着壶嘴喝过,厉峥又对着壶嘴喝。
这不就间接……接吻了吗?
她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再也不敢看厉峥沾着水珠的唇瓣。
厉峥却似毫无所觉,他又道:“我有点热,你能拿我的毛巾去沟里沾点水可以吗?我想擦擦。”
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熟稔,让人无法拒绝。
“噢,好的!”
孟晚乔脑子糊的很,她接过毛巾跑开了。
就这样……
厉峥割豆子。
孟晚乔成了厉峥的跑腿。
等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厉峥已经把黄豆割完了。
孟晚乔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回家的路上,孟晚乔不停的拍着马屁:“哥你太厉害了,是不是很累?”
“回家您就好好躺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厉峥有点不信:“你还会做饭呢?”
“当然。”
“可你连火都烧不好。”
孟晚乔:“……我一般只掌勺,有专人帮我烧火。”
“谁?”
“什么?”
“谁帮你烧火?”
张景城可是告诉她,孟晚乔的抚恤补贴一停,她在孙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有一次丁香兰让她做饭,两人争执起来,她一气之下把锅底砸个洞。
丁香兰拿个烧火棍,沿着村子追了她三圈。
想到那场景,如果是之前,他只会觉得这女人太泼。
但要是放到现在的孟晚乔身上……
厉峥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要是放到现在的她身上,他应该会立刻把人接走,定不会让她受这委屈。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厉峥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了?”孟晚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我弟弟帮我烧火。”
收养原主的小舅舅家,原主有一个表哥,一个表姐和一个表弟。
厉峥没说什么,似乎是信了,转身继续往前走。
孟晚乔说了谎,多少有点心虚。
她跟在厉峥身后也不在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
不大一会就回到了厉家,只是一推门,两人都愣住了。
厉家的院子里坐了七八个妇女。
她们正在说着话,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有的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厉峥和孟晚乔。
“哎呀,厉峥回来了呀?”
“大奶,我厉峥兄弟就是能干,今天他早早就把自己的豆子割完了,还跑去帮媳妇呢。”
“哈哈我也看到了,那把我羡慕的嘞,哪像我家那口子,干完了活就知道偷懒,人影子都看不着。”
“谁说不是呢,别说我家那口子了,就是我那儿子也是白养活,一天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吃的倒是比我和他爹加起来都多。”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家孩这不是在长身体吗?”
“再说了,你家那小子读书这么好,哪里用得着在黄土地里刨食吃。”
那妇女被夸了儿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
她看向孟晚乔道:“厉峥媳妇,你要是想上扫盲班,我去替你打声招呼。”
“我儿子他年纪虽然小,但好歹是个代课老师,肯定能好好教你。”
“是啊厉峥媳妇,去扫盲班呗,你人机灵,学的肯定快。”
“对,现在不像以前了,大字不识几个很吃亏的,扫完盲才有大发展。”
孟晚乔:“……”
她总觉得这些妇女看她的眼神如狼似虎,非常热切。
虽然这种感觉非常古怪,可她莫名就是听出了这些人语气里的讨好。
孟晚乔不解的和厉峥对视了一眼。
厉峥搁下镰刀,笑着道:“你们这是集体过来劝晚乔上扫盲班的吗?”
他这话一问出口,满院子的人脸色都很尴尬。
秦大娟从堂屋走出来:“她们都是来找晚乔正骨的,我说我家儿媳妇不会这个,可就是没人信!”
说话的那个嫂子直接过来拉住孟晚乔的手。
“厉峥媳妇,你就说长辉媳妇那腰是不是你治好的?”
孟晚乔:“……是,但现在也还没好,还得治疗几次。”
“你看吧大婶子,我就说是厉峥媳妇给治好的,你非不信,我们这些人哪有长辉媳妇严重。”
“就是,我们就算是疼,也没到起不来的地步,长辉媳妇说的可邪门了,说她都动不了了,被新婶子摸一下就好了。”
“这不农忙嘛,我们下不了地太着急了。”
“对对,我们不求着彻底好,摸一下能管一天就行,我家年年冒工分,真怕今年又揭不开锅哦。”
有人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孟晚乔这下子是听明白了。
眼前这些人全都是因为腰病下不了地。
现在正值秋收,她们原本心里就着急,听到丁秀梅这么夸张的一说,全都过来碰碰运气了。
孟晚乔确实想要打响自己会医术的名气,没想到丁秀梅的广告效果这么好。
她当下也没推辞,不过还是谦虚了一下。
“秀梅说的也太夸张了,不过就是正了个骨,承蒙婶子大娘看的起,要是您们不嫌弃,我可以帮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