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朗不知道邢卓要做什么，但还是配合的弯下了腰，同时保持了戒备。
邢卓虽然身形比较瘦弱，看起来攻击力并不强，但终究是个精神状况不稳定的患者，白明朗不得不防。
“放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似乎是看出了白明朗的顾虑，邢卓主动说出了自己此刻的状态。
“我是想要告诉你，对于秦淑慧的事情，不要再查了。”
白明朗猛然瞪大了眼睛，他预想过邢卓会说冥王星进攻地球，也预想过他会说地底有个他的王国。
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邢卓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他是知道些什么吗？
他看出自己的身份了吗？
秦淑慧的事情真的有隐情吗？
各种问题嗡的一下，一起挤进了白明朗的脑袋，将他轰的差点摔倒在地。
“你知道什么？”白明朗想要拉住邢卓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我是精神病，我说什么都可以，你不同。”邢卓伸出一根手指，在白明朗面前晃了晃。
然后，站起了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画笔。
“我可以胡说八道，但是……”邢卓专注的收拾着画笔，将每个颜色的笔盖对应盖好。
然后转过头看向白明朗，一字一句道：“你，会死。”
两个字出口，白明朗浑身一个激灵。
这种感觉太古怪了，就像是一个奇怪的邪神，在空中俯视着白明朗。
又像是一头大象突然开口说话。
白明朗无法说清楚这种感觉，他很想将邢卓知道的所有全部深挖出来，但是，不可以。
“我只想知道，秦淑慧的病和她的男友是否有关系。”白明朗不敢刺激邢卓。
白明朗尽量挑一些较为温和的问题。
“知道了还来问我？”邢卓将笔都收进了盒子，给了白明朗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这是肯定回答吗？
“好了，别跟着我，不然我可要犯病了。”将画纸认真叠好，放进了衣服兜里，邢卓和白明朗摆了摆手。
意思很明显，再问他也不会说了。
这里是医院，而邢卓是病人，如果他强行拉住去问，会遭到院方驱赶，而将邢卓带到警队去问，依旧行不通，因为邢卓是精神疾病类患者，这在法律上被称作无行为能力人。
即便是他杀人了，依旧无法以法律判决。
白明朗无奈，眼睁睁看着邢卓越走越远，直到出了娱乐室。
“怎么办？”张芷溪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内容。
“看来，这个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许多。”白明朗微微眯眼。
最初，这个案子的案发情况与赵笑笑案件的高度吻合，曾经让他怀疑过是否有人模仿作案。
但根据现场以及后续的调查，白明朗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根据周边的走访调查，白明朗也曾经往激情犯罪的方向想过。
一个整日吵吵闹闹，永无宁日的精神病，不排除可能会使邻居精神崩溃，从而情绪过于激动之下犯罪。
但后续，他几乎将附近的邻居都观察了一遍，逐个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嫌疑。
那么就只剩下有预谋的谋杀了。
财杀是被最先排除的，根据现场来看，没有一丝翻动的痕迹，现场财物保存完好。
冰柜的把手以及门把手上，也未检测到指痕，唯独在秦淑慧的脖子上留下了指痕，但却是残缺的。
根据数据库的比对，也没有找到嫌疑人。
第二就是仇杀，秦淑慧和秦恒的人际交往以及社会关系非常简单，没有发现与他们父女结仇之人。
唯一有可能因日常生活摩擦而引发仇杀的就是邻居，但通过先前的走访，已经全部排除了。
最后一个就是情杀，秦恒没有异姓关系，最大的可能就是秦淑慧的异姓关系。
恰巧，他们此刻又查出了金哲这个人。
最最巧合的是，秦淑慧的同学以及病友都对这个人讳莫如深。
也许，金哲才是最终的调查方向。
“抱歉，方医生，给您添麻烦了。”
望着满屋子乱跑的患者，白明朗略表歉意，若不是他的询问惊吓了王然，而王然又突然发病，惊吓了其他病人，可能眼前的情况不会如此的混乱。
方勇满不在乎的摇摇头道：“比这更刺激的你还没见过，就当让他们健健身了。”
白明朗挑眉，方勇这个医生与寻常医生倒是不一样。
“那我们就告辞了。”白明朗与方勇告别。
方勇背着手，看着屋子里的患者上蹿下跳，护士跟在后面累的气喘吁吁，嘴角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好，那我就不远送了，你也看到，我这里挺忙的。”方勇背对着白明朗挥挥手。
一直下到一楼，还有许多护士在往三楼跑，想来应该是去支援了。
“你有没有觉得方勇很奇怪？”张芷溪关上了车门，才开口说道。
“嗯，与众不同。”白明朗打着了车，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你说，有没有可能秦淑慧的死和他有关？”张芷溪不满的看着白明朗，她不喜欢他抽烟，对身体不好。
白明朗摇摇头，咔哒医生点燃了烟，抽了一口才开口道：“你没有看到他最后的眼神。”
“眼神？”张芷溪不明所以。
“嗯，他看着病人时的眼神，那是一种怜悯与疼爱，就像是父母对待淘气的子女一般。”白明朗倒车从医院的停车场出来，上了主干道。
“你的意思是方勇实际上是拿病人当孩子来看待的，所以他不会杀了秦淑慧。”张芷溪打开了车窗，放一放烟味。
“那你为什么会怀疑方勇呢？”白明朗反问张芷溪，她是很少会下结论的人，今天倒是很奇怪。
张芷溪纠结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人家不是说很多精神病医生其实精神也不太好嘛，尤其你看他那与常人不一样的古古怪怪，怎么能让人不怀疑呢？”
“啊？”白明朗惊讶的张大了嘴，侧着头看着她。
这是什么理论？
“哼！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张芷溪见白明朗的样子，明显是疑惑中带着一丝丝不可思议的嘲笑，当下嘴巴一噘。
生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