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的眼睛闭着，刚才护士来换药时就是这样。
白明朗能看得出来，她还没有睡，眼皮下的眼球骨碌碌的转个不停。
“何花，要不要看一会儿电视？”
白明朗提议。
何花不置可否，白明朗起身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随手调了一个动画片的频道。
“我以前特别喜欢看动画片，可以让人很平静。”
难得的悠闲时光，白明朗决定暂时放空脑子，看一会儿动画片，也算是释放压力了。
听见电视里的动漫角色说话，何花慢慢睁开了眼睛，白明朗为她调高了床头，让她看起来更舒服一些。
她的眼睛跟随动漫角色不住的挪动，看得出来她好像也很喜欢动画片，可能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是这样吧。
“那天。”
忽然，何花开口了。
只有两个字，白明朗知道，她是要提起那天的细节了。
何花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即便自己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提出来问题，她也猜得出来自己想问些什么。
“那天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何花沉吟了一下，说了出来。
“嗯。”
白明朗回了一个字，算作是回应，没有说出当时视频里是何花自主跟着对方走了的事情。
“醒来时就在一个房间里，我被绑在一个手术台上……”
说到这里时，何花整个人忽然抖动起来。
她抖得很厉害，连带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也一起抖个不停，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开始滴滴叫了起来。
她紧紧闭起了双眼，脸色变得惨白，好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
白明朗立刻起身，准备安慰一下何花的情绪时，病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冲进来几名医生护士。
原来，心电监护仪连接着护士站的电脑，异常的波动情况引起了电脑报警，护士以为有了什么危险，立刻叫来了值班医生。
医生进门发现何花除了情绪较为紧张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嘱咐白明朗要照顾病人的情绪，不能太过刺激。
谢过了医生，白明朗坐在了床边，轻抚着何花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凶手已经伏法了。”
“嗯。”
何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将脸埋在胳膊里，闷闷的回了一句。
按照电脑中的记录，何花无需描述，白明朗猜得出来她究竟在老宅中经历了什么。
白明朗并不是想追问这些，他真正想知道妮丝忽然对何花下手，到底是因为何花与自己的关系，还是随机作案？
根据电脑里每一个受害人的详细记录，白明朗始终没有琢磨出妮丝的作案动机，再有就是选择受害人的方式。
尤其是作案动机，妮丝这样做，到底目的是什么。
另外就是选择受害人的方式，即便是精神异常的犯罪分子，也会有一套自己选择被害人的模式。
可是从妮丝电脑里发现的资料来看，她似乎在选择受害人方面是随机的，不在乎人种或者是性别。
包括年龄和长相，都不是她选择的标准。
所以，白明朗很想知道何花在老宅中到底有没有和妮丝对话，也许可以从中看出妮丝作案的理由动机。
但眼下的何花因为恐惧，完全无法表达，白明朗耐心的哄着何花，希望她能平静下来。
“我看到了一个西方女人，她准备将我的脸皮剥下来，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没有试试成功。”
何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电监护仪因为她情绪的波动影响，又开始滴滴叫了起来。
还好，这一次没有医生和护士冲进来。
根据何花的描述，白明朗低头想了想，如果按照秦磊的猜测，死去的老妇人是何花的母亲的话，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何花才堪堪逃过一劫。
“不要去想了，马上就打完针了，好好睡一觉吧。”
白明朗将心中的疑问通通压了下去。
如果以这样的状态继续追问下去，也许何花会受到更大的刺激，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一直到了何花情绪稳定，白明朗词重新躺回到了折叠床上，蜷曲着双腿，白明朗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量，这一夜白明朗竟然睡得异常安稳，连梦都没做。
唯独这折叠床长和宽都不够用，白明朗蜷曲了一夜，腿有点麻。
何花早就已经醒过来了，护士。已经给她扎上了针，没打针的另一手里攥着遥控器，还在看动画片。
昨天那个年轻警员已经来过了，将早餐放下后又出去了。
今天，白明朗不能留在医院了，他得回警局。
“白队，他们可都等着宰你一顿呢。”
小警员笑呵呵的和白明朗开着玩笑，看起来没有昨天那么拘谨了。
“可以想象得到。”
白明朗洗了一把脸，人才精神起来。
刚刚收拾利索，与何花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秦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怨气撞门。
“如果今天你不请我涮火锅，我就将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白明朗一愣，大清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我昨晚一夜没睡，加急做了份DNA，现在结果已经回来了，发现的老妇人确实是妮丝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白明朗轻笑出声，回答道。
“今天要宰我一顿的人，可不仅你一个。”
和年轻警员挥挥手，白明朗拿着电话出了病房，站在电梯间等待电梯，边和秦磊继续通话。
“那她的死因是什么？”
“你是习惯于把人当驴使唤吗？”
秦磊咬牙切齿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白明朗嘿嘿一笑。
“按照我的推测，你应该是将检材送到检验中心后，便返回了解剖室。”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白明朗面前，迈步上了电梯，继续说道。
“所以，你昨晚一夜没睡的真正原因，是将妮丝母亲解剖，寻找她真正的死因。”
电梯里人很多，大家都在看着白明朗，大清早的就说解剖，免不得有人略微嫌弃其晦气。
白明朗也感受到了身旁异样的目光，歉意的笑了笑之后，对着电话里说道。
“小肥羊，准时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