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虫声,破庙杂草丛生,刘艾艾费力的抱住齐辉然,他胸口染有一个染血的洞,即便她费力的捂住,依然往外冒着血。
“辉然,辉然,你坚持住,千万不要睡呀……”
刘艾艾苍白着脸,让他靠在怀里,一手捂住他的伤口,另一只手从怀里摸索着药,但她手抖的厉害,找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她用牙咬开塞子,手忙脚乱地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可是血迟迟止不住,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掉落,她的手不停的抖,不停地撒,终于在将一瓶药粉都用完后,才勉强止住他冒血的伤口。
“刘…艾艾……”
齐辉然从昏沉中费力的睁开眼睛,这,这是哪里?他不应该是在宫里吗?
刘艾艾她变年轻了,不对,是他回来了?
突然,磅礴的记忆向他袭来,这辈子的记忆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中闪现。
“唔”
他闷哼一声,受不住这记忆,晕死了过去。
“辉然,辉然,你醒醒啊,别吓我啊!”
刘艾艾脸色大变,轻拍着他的脸颊,伴着外面无边的夜色,绝望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齐辉然才再次醒来。
“呜呜,辉然你终于醒了……”
刘艾艾泪流满面地盯着他,眼神充满庆幸。
齐辉然却只有齿冷,此刻,他终于确定,是真的回来了。
眼前这个深爱他的女人,会在将来夺他的权,将他囚禁。
一切都是因为她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当这份爱掺杂着其他不纯粹后,那么,她宁愿毁掉。
爱,他怎么可能只爱她一个女人,他都已经是帝王了,怎么可能守着一个女人过活?
她太过不识相,不止杀了芷月……
等等,芷月?
脑海里浮现今生所见的芷月,她比他记忆中更美,他眸中闪过迷恋,不对……
他瞪大眼睛,猛的起身。
“嘶!”
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捂住迸血的伤口。
“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躺好!”
刘艾艾眼神惊慌的将他放平,然后扯将自己的里衣扯成布条,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我才刚将你的血止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齐辉然疼得颤抖,他咬牙忍住疼痛,眼神复杂的凝视她,现如今的刘艾艾,一心扑在他的身上,不足为虑,出岔子的是芷月。
不知怎么搞的,今生她居然没有去江城,而是出现在了京城,难道,她是重生的?
是了,不然不该有这番差错。
她居然救了宇文烈,今生最大的岔子,是他没死。
齐辉然脸色无比的难看,芷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前世最后他对她的忏悔,竟不能让她原谅他吗?
“辉然,你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平安逃回江城的。”
刘艾艾以为他在担心他们的处境,不禁开口安慰。
至于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底气,因为自她穿越以来,就莫名的多了些心想事成,化险为夷的幸运,而她相信这种幸运会一直伴她左右。
要不然,她也不能带着辉然,再一次从宇文烈的围追堵截中逃脱。
齐辉然看了她一眼,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早就了然于心,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但他不像她一样的乐观。
刘艾艾她很奇怪,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但谁叫他能用得上她呢?自然得对她的异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世,她将他囚禁后,实行所谓的新政,将天下搞得一团糟,再次大乱不说,吃人的外族还再次卷土重来。
她不是一个好人,甚至他曾在心中发誓,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定将她及早除去,可眼下,她还是有用的。
齐辉然摇了摇头,一声苦笑,“就算逃回去又怎么样?宇文烈在,怕是早晚要落败于他手中,又何必再挣扎呢?”
刘艾艾不许他颓废,她来到这里,有幸来到他的身边,就是为了助他完成一番伟业的,而不是看他有一点挫折就倒下的!
“辉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还不到最后,又怎知你不能赢呢?”
齐辉然还是摇头,一副再无信心的样子。
刘艾艾心中焦急,咬牙保证道:“不就是宇文烈么?我能毒倒他一次,就能毒倒他第二次!辉然,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之前她总想躲在后面,将自己摘出来,缩头缩尾的,行事不够果决,可是为了辉然,她决定再次冒一次险。
她是穿越女啊,定是有光环保佑的吧?
她一定能成功的!
“谢谢你,艾艾!”
齐辉然一脸感动的抱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中充满算计,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呢!
她这个人奇怪就奇怪在,做什么事都好似如有神助一般?
前世,她可是屡屡帮他大忙,他得承认,若没有她,他怕是没有那么轻易的得到皇位。
可是她错就错在,她杀了芷月,还将他囚禁,所以,他不得不对她狠心,当然,那是得等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后,才会有的狠心。
丞相府
“让他们逃了?”
宇文烈怒目圆睁,指着下首的将领斥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两只小蚂蚱都抓不住了吗?”
将领白着脸,任由他怒骂,过了好一会儿,才敢解释,“……他们二人有些古怪,好几次都将他们堵截到了,可最后还是被他们逃了,是我等无能……”
他其实也很奇怪,这么古怪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阻拦一般。
当然,这话他不敢跟丞相说,说多了怕是更会以为他在辩解。
“属下等虽没抓住他二人,但还是查到一些消息的。”
“说!”
“那二人其中一个姓齐的,确实是江城少主齐辉然,而另一个则是曾化名刘爱,蛊惑宇文皇后,给丞相您下毒的人!”
还真是他?
宇文烈眯起眼睛,透着阴狠,这小子竟早就在算计他了,还差点让他得手,真是奇耻大辱,这次他又凑到芷月面前,怕是又存了利用之心,真是该死!
“既如此,倒是给了本相一个很好的由头,传令下去,江城齐辉然毒害本相,南伐之事,就拿他们江城先开刀吧!”
“是!”
将领抱拳领命,行完礼后转身就要下去。
“慢着。”
宇文烈叫住他,阴沉道:“安排一些刺客好手,务必将齐辉然先给本相除去!”
只要一想到,这人给芷月留下过深刻印象的可能,他就坐立难安。
“是!”
“管家,进来!”
宇文烈又叫来林总管。
“相爷,奴才在,您有何吩咐?”
“去选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本相要尽快与芷月成婚。”
不将她彻底叼进他的怀里,他始终难安。
林总管眸中闪过惊讶,不是商定好是一个月以后吗?
“……是,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