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有清平郡来的信!”
赵秋实手中拿着信件登门,他长相斯文,身长体瘦,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望着芷月在屋内都不曾露出真颜,眸中闪过失望。
自那一日,无意撞见表妹真容后,他便再也不能忘怀。
芷月眼神示意小葵,将信拿过来,“表哥,何必劳你跑一趟,交给下人送来就好。”
赵秋实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所以她态度平淡,就是莫要他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想。
她不适合表哥,就莫让他保留希望了。
“呃,表妹,你要不还是先看看信吧,许是姑母又有什么嘱托?”
赵秋实站在那里,没话也想找些话说。
“不用了,表哥,一会儿看也是可以的。”
“好吧。”
赵秋实虽然很想跟表妹多说几句话,但她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他有些神伤,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缠之人,只能点点头,垂头丧气的出了芷月的院子。
芷月叹了口气,展开信件,对上面的内容已有所猜测,果然,阿娘还是不同意她回去,这已经是阿娘第三封信了。
目前,清平郡已与西河郡结成攻守同盟,西河郡太守是宇文烈的人,就等于告诉南边诸侯,他们清平郡已倒向宇文烈。
所以阿娘觉得目前局面还有的乱,不准她和小弟回去。
芷月心头莫名烦躁,宇文烈这个人,虽说不会强求她,但他所做之事,不管大小都是在渗透她的生活。
先是小弟和舅舅,被他哄的恨不得为他死而后已。
又有京城近日流言,她颇入他眼,赵家瞬间变成香饽饽,不时有人来上门递帖子,对她好奇至极。
都想看看能入宇文烈之眼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他虽未明说,但就像是无意识的在跟所有人宣布,她是他所看上之人,旁人不可靠近一步。
而如今,他解了他们清平郡之危,也彻底把他们一家绑在了他的身边。
他就像是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如猎物一样粘住。
——
“站住,为父不是说了吗?你表妹那里,你不要总是过去。”
赵应成拦住赵秋实,脸色有些难看。
“儿子是给表妹送信去了,再说都是实在亲戚,儿子怎么就不能去表妹那里?”
赵秋实梗着脖子,一脸不认同。
“为父看你是读书读傻了,非要为父明说不成?芷月不适合你,齐大非偶,她如今是被丞相看上的人,你有几条命,也敢凑上去?”
赵应成气的上前狠拍儿子肩膀,这个书呆子,他恨不得把他脑袋给掰开,将里面塞上些人情世故。
“丞相又如何?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他的年纪都与您一般大了,那里就适合……唔……”
赵应成上前一把捂住儿子的嘴,眼神惊慌地四下打量,见无人才暂且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后,这气怎么也压不住,抬手拍了拍赵秋实的脸。
“你这个混账,还不闭嘴!你不要命了,也不要连累府里,你的弟弟妹妹可还小,还没活够呢!”
还嫌不解气,赵应成拧着儿子的耳朵,“我警告你,今后你不准再靠近芷月的院子半步,否则别怪为父饶不了你!”
被赵应成教训了一顿,赵秋实的心情十分不好,出了府去,忍不住约上三五好友,喝酒排闷。
“赵兄?”
酒楼的拐角处,赵秋实迎面撞上了化名刘齐的刘艾艾,刘齐是她做生意女扮男装的一个身份,她出手慷慨,又善于结交这些官宦子弟,故而在京城也算有些体面。
“刘兄?”
赵秋实惊讶的看向她,“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前些日子刚回来。”
刘艾艾爽朗的一笑,她与赵秋实其实并无深交,只是与赵秋实好友有过合作,一起吃过酒,然后就如此结识了。
“咦,怎么看着赵兄好似不快?”
赵秋实欲言又止,他怎么可能痛快?本来约上好友,是想一吐心中郁闷的,结果他们反而恭喜他,他家傍上宇文丞相,就要一飞冲天了。
他简直有口难言,如果宇文烈不是盯上他表妹,他想是会无所谓,但如今听了这些话,却格外的刺痛他耳朵。
“是刚刚喝酒没喝痛快吗?正好呢,我刚回京城,不如赵兄陪我痛饮几杯,就当是为小弟接风洗尘?”
赵秋实点了点头,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被父亲反复说教,而且刘兄这人与他脾气相投,心中郁闷,与他说说也无妨。
刘艾艾将赵秋实领到厢房里。
“这位是?”
赵秋实看着厢房里坐着的齐辉然,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刘艾艾。
“哦,这位是我行商途中结交的好友齐真,对了,齐真对诗篇颇有研究,你二人定能聊到一起。”
齐辉然站起身,对着赵秋实拱了拱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赵秋实没有多想,回了一礼。
席间,三人越聊越投机,有好些话简直说到了赵秋实的心坎里,一时竟让他觉得这世间没人比他二人更懂他。
……
“舅父,您怎么过来了?”
芷月看着赵应成过来,有些惊讶。
“芷月,舅父知道你不愿应付这京中往来,但这道请帖不好拒绝呀。”
赵应成手里握着一道请帖,神色有些无奈,京城中对芷月好奇的不知凡几,芷月越是不见人,就越多人对她好奇。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芷月,他这个小外甥女呀,多番拒绝宇文丞相,若是旁人敢如此做,那下场都不用多说。
宇文丞相近日连连登门,说是拜访他,实则图的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
可芷月呢,就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也不去。
让他这个舅父的心,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宇文丞相没了耐心,把他们都咔嚓了。
近几日,宇文丞相许是忙着南伐之事,倒是没有登门,这京中之人,少了些忌惮,请帖如雪花一般到他赵家。
都是邀他一家过府一聚,还明晃晃的写着请芷月一起。
最后一句话才是目的呀,他们一家不过是添头。
他不禁苦笑,他赵家何曾这样受过欢迎,可是这般欢迎,一个弄不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