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柔弱”的母亲,和嘴比刀子扎人还疼的刘氏,秦争毫无胜算,很快就败下阵来。
以他答应去给芷月赔礼道歉为终。
秦争强忍怒气离开,屋内只剩下韩氏和刘氏二人。
刘氏收了气焰嚣张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尤,看来你家这小子,是真的不喜欢我们芷芷呢。”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这男子,莫说他初时喜欢你,都能在最后抛弃你。
更不用说,这种一开始就把不喜欢摆在脸上的人,真的很难捂热他的心的。
韩氏担忧的拍了拍她的手,说来,刘氏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的母亲了,她之所以跟她交往甚密,除了恩情,那就是真的投缘。
她自幼丧母,虽然家世显赫,但是继母面甜心苦,玩儿的就是捧杀,将她教的毫无心计,让她在嫁于秦国公后,屡屡吃亏,屡屡受挫。
旁人都看她的笑话,唯有刘氏这个亦姐亦母的密友,是真的关心她,也是真的帮助她,她教会了她不再沉沦于情爱,将眼界从秦国公身上移开,专心培养她的儿子,那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武器。
她的儿子她确实教得极好,让他成为整个秦国公府的骄傲。
可是唯有婚事这一图,他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老姐姐,你放心,有我在呢,芷月是那么好的孩子,争儿他以后会喜欢她的!”
刘氏欲言又止,说实在的,秦争是个佳婿人选,然而她打心眼里就不太喜欢这种男子,可谁叫她的宝贝女儿喜欢?
是她的错,若是一开始她不答应韩氏求亲,也不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告诉芷芷,秦争会是她未来的夫婿,也许不会到今日这种地步。
秦争回到了他的住处,气的猛踹柱子一脚,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刘氏那悍妇真是欺人太甚,也就是他的母亲,被她哄得团团转。
连岳看着他踢柱子,都替他脚疼,劝道:“世子爷,你可消消气吧,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脚去踹柱子,多疼呢。”
“呃,其实芷月姑娘对您爱慕有加,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刁蛮任性啊,您要不……”
他最后的几个字,在秦争的瞪视下,被他咽了回去,顺便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嘴,以示惩处。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秦争无奈的朝连岳摆了摆手。
认命的娶芷月?
不!
他上一世已经走过这条弯路了,这一次他不会再踏上同一条路,可是要怎么摆脱她呢?
别说那个彪悍的刘氏,饶不了他,就连他的母亲就够他喝一壶的?
让芷月主动放弃婚约?
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其实他心底很清楚,芷月确实很爱他。
让一个深陷情爱的人主动放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亦如他,对于怜儿,他也不会放弃的。
他已经试过一次了,娶芷月,他也没有办法给她幸福,所以这一次,他们都不可以再重蹈覆辙。
可是要怎么摆脱她呢?
他挠了挠头,坐到椅子上,垂眉沉思,不能让她主动放弃,那么就得想一个让她必须放弃的法子。
突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清正寺
袅袅佛香的大殿里,天启帝立于佛前,闭着眼睛,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他三十有五,然而长相清俊,气质矜贵,斯文中带着书卷气,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上七八岁有余,嘴角自然的弧度,让他时刻像是笑着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了尘方丈捧着三根点燃的香,上前递到他的手中。
天启帝上前将香插进香炉里,抬头看了看上首目露慈悲的佛像,侧身问一旁的了尘方丈。
“朕诚心参拜,方丈说,朕还有多久才能如愿呢?”
了尘心中颤抖,感觉他不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如愿,而是什么时候可以把他的佛寺给屠了、烧了?
毕竟,他是真干过不少这种事的
天下之主,纵使手持佛珠也不是真的善,接受了他的供奉,就是佛,若不能达他所愿,也是逃不过的。
要怪就怪他那些跟道教,争红了眼的前辈们,招来了天启帝这么一个大杀神,他们想的固然是可以大兴佛教,可是这个后果,委实不好承担。
了尘还是有些道行的,他早就隐隐看出天启帝是注定绝嗣的命,可是这话他敢说吗?
他不敢!
即便身在佛门,然而怕死,好像是每个人的天性,他心底苦笑一声,看来他修的佛法还是不够深。
抬起头,他看向天启帝,刚要说什么,忽然惊讶的发现,他的面相,好似有一丝改变?
这,这,不行,天机遮挡……
“方丈为何如此看朕?还有,难道朕的话很难回答吗?”
天启帝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佛珠,神色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若是熟悉他的人,就能看出此刻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了尘方丈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感觉他的脑袋好像只是寄存在他的身上,随时可以飞出去。
“陛下放心,老衲近日研究天象,天边似有异象,待老衲研究明白,定给陛下一个答复。”
拖字决也不知道能拖得多久,但是他能保证吗?他不能!
天启帝深深地看着他,只看得他腿有些忍不住的想抖,才收回视线。
“那方丈可得尽快给朕一个答复,朕的耐心可是快耗尽的呢。”
“是,是。”
天启帝走了很久,了尘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直到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好奇问他:“师父,您在看什么呢?”
了尘回过神,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回他。
小沙弥也不失落,对他道:“对了,师父,秦国公世子求见,说是有要事见您。”
了尘一怔,秦国公世子?要事见他?
“请他过来吧。”
“是。”
秦争跟着小沙弥身后来到了尘面前,小沙弥退出去后,佛殿内只剩他二人。
他迎着了尘不解的目光,也不废话,将一道八字递给了尘。
“秦国公世子,这是何意?”
了尘皱眉,没有接过。
秦争也不恼,嘴角带笑,“这个是可以解方丈眼前之危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