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樊看了她一眼,随后朝门口走去。
黎阮听到传来关门声。
不到两分钟,又传来敲门声。
她开门。
门外还是商樊。
他换上了睡衣,刚刚的休闲鞋也换成了居家的拖鞋。
更让黎阮感到不解的是。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他不知道从哪儿凭空变出个锅来。
锅很迷你,在他的手上显得更小。
他随手颠了颠,像对待个玩具一样。
然后黎阮就看见他先去卫生间试了下温度,对她说,“去洗吧。”
“啊、啊?”
黎阮有些挪不动脚。
他这语气就好像是哪个富家公子哥,竟等着别人洗白白,然后......
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商樊不以为意的打量了她两下,看出她的忧虑,“我有那么禽兽?就你现在这身体情况,还担心我对你干啥?”
说完商樊就转身进了吧台前边简易的开放式厨房。
还站在门口的黎阮听见传来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她也不想去管他。
随手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就往浴室里走。
浴室的温度被商樊调的刚刚好。
很暖和,特别舒服。
黎阮脱衣服之前看了看浴室的门把手。
纠结了两秒要不要锁门。
不锁门感觉很奇怪,他们这关系,按照男女有别来讲,该锁的。
但是锁门会发出声音,商樊肯定会听到,是不是显得她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商樊向来是个不受气的,万一他拿这事儿跟她发难,那一会儿出来岂不是更尴尬?
再三权衡了几下。
最终还是没锁。
她觉得商樊不是那种会想占她便宜的人。
而且,如果商樊愿意,他身边不会缺女孩子的。
颜值高的。
身材好的。
甚至风情万种的。
思及此,黎阮反倒觉得自己刚刚犹豫要不要锁门的行为颇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
她出来时,商樊正不知道在煮什么东西。
应该是到了收尾工作。
她看他在往碗里倒。
黎阮忍不住问,“你在煮东西?”
想了想,又重新问,“你会煮东西?”
商樊没回头看她,忙着他手里的事儿。
可是他傲里带着欠的声音背对她传来,“有我不会的事儿?”
许是洗了个澡,让她放松下来。
她无意识的想跟商樊杠一杠,“当然有啊。”
商樊问,“你说,什么事儿?”
黎阮脱口而出,“生孩子。”
她有些得意的看着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过来的商樊,反问他,“你会?”
商樊将手上的碗递给她。
“红糖姜茶,有点热,慢点喝。”
黎阮接过去,吹了吹。
商樊坐在她旁边,“这个还真不会。”
他朝她微微坐的近了些。
商樊的眸色微暗,“我以后的媳妇儿会帮我生,我不会就不会,对吧。”
黎阮怔住。
对不对的,问她干嘛!?
她又不是
他
媳妇儿!
黎阮突然后悔刚刚自己一瞬间兴起的胜负欲。
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她尴尬的笑了笑,木讷给出回应,“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商樊又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才调整了一下,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他没再说什么,拿过沙发上的遥控器。
打开电视,随手播了个正大火的言情剧。
女主和男主都是现下人气很高的演员,演技丝丝入扣。
黎阮有些纳闷。
商樊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追偶像剧的人。
才三年多而已,他的喜好居然已经这么天差地别了么?
她是待着没事很喜欢追这种肥皂剧的。
由于这个电视剧之前她看过。
所以她很快被情节吸引,看的津津乐道。
有一段时间,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电视。
商樊一直都在玩手机。
情节看进去有没有两分,黎阮都不确定。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播这个看。
突然,电视剧里开始传出插曲的歌声,歌词写的很是难舍难分。
原来是演到了男主满心欢喜表白,却被女主狠心拒绝的情节。
旁边一直玩手机的商樊突然开口聊剧情,“这女的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这男的?”
黎阮没想太多,下意识跟他讨论,“不是,你刚没看么?”
商樊投来一个问号的眼神。
黎阮好脾气的解释,“她很喜欢他的。”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商樊继续问她,“喜欢也要拒绝?”
商樊几个问句衔接的很紧,像是很久之前就想好的问题。
“都是女的你说说是为什么?”
最终,问题的矛头对准黎阮。
对剧情的探讨进行到此,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已是剧中人。
商樊想问的,哪里是剧里女主演的事。
黎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低头去喝手上的红糖姜茶,才发现,杯子已经空了。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电视里插曲的音乐声更加回环曲折。
恰到好处的渲染了剧里的场景。
她却没什么心思去看了。
良久,她才小声回答,“是有苦衷的。”
商樊语气低沉,“什么苦衷?”
不知从什么开始。
这段对话似乎变成了在说他们俩的事。
黎阮没再顺着商樊的话往下接。
她从沙发里站起来,“商樊,我有点难受,想先睡了。”
就在她起身的一刻。
电视里音乐声又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女主正缩在自己家昏暗客厅的一角,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商樊面上很平静,“你那时候也跟她似的,哭的说不出话来吗?”
黎阮心里一沉。
呼吸凝滞了三秒,她才微微吐气。
问她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吗?
那个时候……
整个毕业季后的七月份她都闷闷不乐。
没有胃口,不想学习,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
她一向不是个情绪容易外露的人,恰好又有心故意将情绪压下去,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她没什么异样,只是每天晚上都拉着罗一菲在操场上散步。
一圈。
又一圈。
不知道走了多少圈。
直到一天,神经大条的罗一菲终于看出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