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早已想到对策,回道。
“此乃标下祖传之物,家祖曾效命军中。”
“凭借此刀斩下过不少胡虏贼寇!”
中年男子击掌赞叹:“见你气度不凡,原来竟是忠良之后。”
“可否借某一观此刀?”
程武没有任何犹豫,从腰间解下长刀,双手捧刀,来到了高台下方。
两边站立的卫兵刚要上前接刀。
忽然听到中年男子说道:“且慢,此刀乃我大明忠良所佩。”
“不可怠慢!”
说罢从高台走下,来到了程武面前,双手郑重地接过长刀。
握住刀柄,将长刀缓缓抽出。
嗡!
但听得一声刀鸣,在阳光的映射下,刀身一片雪白。
森森寒气,摄人心魄。
“嘶!”
中年男子倒吸一口凉气:“好刀!”
“也不知此刀斩下过多少鞑虏蛮夷,才养成这森森杀意!”
还刀入鞘,又将长刀郑重地交还给了程武。
“希望你能凭借此刀奋勇杀敌。”
“万万不要辱没了令祖的威名。”
程武躬身一礼:“绝不负将军所托!”
“嗯。”
中年男子看着程武,越看越是喜欢。
大手一挥,指着校场上十三位新兵说道。
“某任你为队长,这十三人,以后归你统领。”
程武闻言,肃穆的面容终于现出一丝喜色。
当即单膝跪地,恭声说道:“多谢将军栽培!”
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参将在半年后的大战中,死守城池,力战而亡。
是一位值得敬重的军人。
明军中,队长只是军中编制,因此不需要上报朝廷恩准。
当地的将官可以独自任命。
“柴俊。”
中年男子回身扫了一眼。
“卑职在。”
高台上五名身穿甲胄之人其中一位立刻躬身回应。
“程武这一队,就安排在你的部下吧。”
“得令!”
柴俊领命,看了程武一眼。
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中年男子吩咐完后,便转身看着程武。
因此并未看到柴俊复杂的眼神。
但程武一直暗地里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看到柴俊的反应后,心中微微一跳。
自己初来乍到,却尽显锋芒,看来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忌惮。
以后要小心提防了。
新兵迎接仪式很快结束,中年男子缓步离开。
程武忽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转身一看,原来是柴俊,已经从高台上下来,正迈步走来。
在他身后,跟着两名膀大腰宽的军士,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布甲。
显得身材更为臃肿高大。
柴俊来到程武面前,目光咄咄逼人。
久在军营之人,一举一动都带着杀伐之气。
程武身侧的十几名新兵见状,一个个吓得缩头缩脚,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嘿嘿......!”
柴俊见程武在自己的注视下,居然仍能保持面不改色。
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意。
让他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计划扑了空。
心中愈发得不满。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后面两位军士察言观色,当即出声厉喝。
“大胆,此乃营内把总柴俊柴将军!”
“还不前来见礼,莫非想被军法伺候?”
众新兵闻言急忙上前见礼。
程武则拱了拱手,不卑不亢。
“标下程武,见过把总大人。”
柴俊一摆手,脸色愈发阴沉。
“你很不错,居然敢在参将李大人面前自吹自擂,还诓骗到了一个小队长的差使。”
“着实令人敬佩。”
程武闻言淡然说道:“把总大人谬赞了。”
“李将军高瞻远瞩,有知人之明,岂是标下能够诓骗的。”
“把总大人这么说。”
“莫非认为李将军昏聩无能,有眼无珠吗?”
“你......!”
柴俊面色剧变:“本将绝没有这个意思!”
说罢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李参将已经走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小子手上的功夫不见怎么样,倒是生了一副伶牙俐齿。”
“可惜这里是军营,是边疆。”
“伶牙俐齿在这里,遇到危险时可保不了你的性命。”
“不过你们放心。”
说到这里,他森然的目光逐一扫过那十几名新兵。
“本将军以后会好好‘栽培’你们的。”
“来日方长,军营里的规矩,会一个个教给你们。”
“绝对让你们终生难忘!”
他说得如此露骨,众人哪里还不明白他语气中的威胁。
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同时有些埋怨地看着程武,都是此人招来的灾祸。
柴俊离开后,有几名老兵,带着程武等人去往他们的住处。
东洲堡地处苦寒之地,又是夯土堆积而成。
一刮风漫天黄尘,嘴里,鼻子里都是大片的黄土。
条件如此艰苦,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很舒适。
简单的一间土房,里面是土石搭建的大通铺。
被褥杂乱地铺在上面,很多都已经被老鼠咬得破烂不堪。
新兵们来到屋内,见到这一切倒也没有多做抱怨。
他们是穷苦人家出身。
来到军营里,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有一口吃的,总好过在外面冻死饿死。
麻利地将被褥整理好,走了一天的路,又站在外面冻了一下午。
早就困顿不堪。
所有人恨不得倒头就睡。
无奈腹中实在是饥渴难耐,除了早晨用过一餐,至今水米未进。
都是半大的小伙子,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程武。
“队长,什么时候开饭啊?”
“俺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