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谙一探手把人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胸膛,望着她的睡颜,有些哭笑不得。
柳谙:“你是不是靠着谁都会睡?”
周馨润在梦里听见问题,“……嗯。”
柳谙勾唇浅笑,“馨润,你啊,这样也不怕别人把你卖了吗?”
周馨润趴在他胸膛睡得安稳、睡得香甜,“……嗯。”
柳谙叹气,笑意渗入眼眸,抬手戳戳她柔软的面颊,“你啊……”
不知想到什么,柳谙脸上浮现逗弄她的意思,“周馨润,你喜欢柳谙吗?”
这次趴在他胸口的人没像刚才这样安分,一听问题,立刻在他怀里扭动,像是着急告诉别人这个回答。
她双臂紧紧抱住柳谙的腰身,头紧紧埋在他领口,大声说:“柳谙!我最喜欢柳谙了!”
柳谙脸上的笑意褪去,化成一股望不到底的凄凉,他低头在女孩额头落下一个吻,“乖。”
“睡吧。”
他后悔了,不该问这个问题,明明知道答案,也是会让他自己喜欢的答案,可是……
却是这样让人听起来难过。
头一次,周馨润想要的东西,柳谙给不了。
因为,不管是多少钱多少权势,柳谙都买不了、给不出。
答应不了。
她的请求。
……
柳谙拉来薄毯摊开把两个人裹在一起,一开始柳谙很担心自己会把周馨润不小心弄醒,却不想周馨润睡得很死,像是在他怀里找到安全感。
无所畏惧的睡着。
明明他们什么名分都没有。
周馨润要的柳谙给不了,她却这样信任他,摊开肚皮,无所防备的拥抱他。
怀里的人带着安稳的温热,柳谙倚着床尾本来只是想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抱周馨润一下。
偷偷贪恋这份短暂的相遇。
可……
当柳谙撑着脸看周馨润,看着她依赖着自己那份安稳,仿佛他也被感染到,浑身上下开始变得放松,长久坚守、紧绷着的弦,突然一下子找到突破口。
放松下来。
头一次,柳谙他感觉到无比疲倦,沉沉睡去,睡得从没有这样安稳过。
两个人就这样在这条盖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被子里,你挤着我,我挨着你,这样睡过去。
对方清晰的呼吸就在耳畔,交融在一起,在这条被子里,仿佛融为一体。
比那婚姻誓约更加坚定。
这样相信对方注定与自己同为一体,不会分别。
生死相依。
梦会醒,就像是清晨露水化作湖面上浅薄的玻璃片,随着天边散开的晨曦,在水面无声无息碎裂。
现实的冰冷,让人从梦幻里惊醒。
……
在周馨润的小落地房门口,停着一辆车,车型低调却不失奢华。
不远处,在清晨还没散去的黑暗里,有一束车灯破开黑暗,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呼啸而至。
酷炫的车上,下来一个人,一双勾人的狐狸眸,微微抬眼看那落地房二楼那处的灯光,心里立刻明白了一二。
刘斌戊一巴掌拍到那辆一直停着的车身上,坚硬的外壳立刻出现一个凹陷下去的掌印。
里头趴在方向盘上睡着的人立刻一惊,从梦里清醒过来,急忙下车,看到刘斌戊,恭恭敬敬,“刘少爷。”
看到车身上刘斌戊留下的掌印,让司机老师傅哆嗦一下,在心里算着之后要花费的开销。
“他人呢?”刘斌戊看了眼手腕的表,脸上表情不好看。
现在已经是五点多,刘斌戊预感到柳谙可能会迟到,果不其然,若不是他亲自赶过来一趟,怕是就要错过航班。
或许,错过航班没什么大事。
可,与那些人的邀约,如果这样错过,不单单丢他柳谙一个人的脸,连带着丢刘斌戊师傅的脸。
他,柳谙也配?
果然,司机老师傅这样和他说:“少爷,还没有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工作上这样脱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了。所以……”
刘斌戊冷下脸,“所以……不叫他?不知的妖灵,化作人这么久,还不清楚人的规矩?!”
司机老师傅沉默,见刘斌戊就要往门口走,他急了,“刘少爷,现在是人睡觉的时间……”
刘斌戊冷冷给他一个眼刀。
「闭嘴。」
“叮……”
刘斌戊毫不犹豫按下周馨润家门口的铃声。
……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馨润,你起来了吗?”
“起来就开个门。”
周馨润听见拍门声,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揉眼睛,“咋啦?妈?”
“馨润,你过来开个门。”
周馨润睡得很迷糊,她从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睡得这样让她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又是在哪里。
听到妈妈的喊话,她下意识听从,又听她喊得很急,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找她,周馨润便去打开房门。
可门外并不是只有妈妈一个人,还有黑着脸的爸爸……以及,那个见过几次的人,在柳谙身边的人,刘斌戊。
刘斌戊那双狐狸眼只是看她一眼,却是歉意点头,转过身去。
周馨润:“???”
周馨润顺着自己视线望去,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裙凌乱不堪,露出两条大长腿,显得她很是不雅观。
周馨润红了脸,急忙合上门,急急忙忙拉扯整齐睡裙,裙摆把整个人笼罩着,她才开门,“啊啊啊…妈妈,怎么有外人啊!”
周妈妈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道歉,“不好意思,馨润,他很着急,说什么柳谙在我们家,他们那边有个重要会议,关系到柳谙未来的发展,而且是七点的飞机。”
“如果错过……不好对付。”
“……所以,馨润,柳谙,他在你房间里吗?”
周馨润被这样一问,脑子嘭一声清醒过来,她啊……是不是睡糊涂了?
怎么不把柳谙叫醒,就开门!!
她下意识想关上房门,爸爸猛地一把按住门,“馨润,柳谙在屋子里!”
这次,话语并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句。
周馨润这样房门打开,周爸爸已经把屋子里睡着的男孩子看了个清楚。
周馨润狠狠抵住房门,“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