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隶似乎很是快活呢？”
离歌看着江引这副样子，眼中带着讽刺。
当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江引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住了。
如同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如坠寒窖般冰凉。
他的心中满是惊惧，似是比之前还要强烈。
想要隐藏自己，却无处可躲，只是无力的挣扎着。
莫名的，他不想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想她看到自己如此的……狼狈
只是，伴随着惊惧，心中似乎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感受。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是不是无论进来这个屋子的是谁，你都这般自甘下贱？”
离歌伏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寒意。
……不……
不……不是这样的……
江引使劲儿摇头，心中满是委屈。
不是这样的……
他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可是，根本发不出声音。
双唇张张合合，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音。
“小奴隶想要说什么？”
离歌强硬地扼住他的下颚，靠近他。
“刚才不是挺开心的嘛？怎么一见到本尊，便害怕了。”
“怎么，是不想见到本尊吗？”
她心中生气，手上便使力大了些，将他的下颚捏处留下一抹红痕。
不……不是……
我没有……
江引想要摇头，可是他的下颚被人制住，根本无法动作。
“怎么不说话？”
离歌的声音冷冷的，忽而嗤笑了一声。
“看来，小奴隶果然不想见到本尊。”
她轻轻拨弄开江引肩颈处的薄纱，惹得身下的人一阵颤抖。
看到那一块光润白皙的皮肤，她的眼神中不由得透出一丝怒意。
“瞧，身上的印记都被洗去了。”
“小奴隶怎么这么不中用？”
“才仅仅是离开本尊几日，便沦落到这般境地？”
“全身修为尽失，被卖到这种地方，如今，更是连本尊留下的印记都保不住。”
离歌双手抚摸着他身上的薄纱，又随意地拨弄了几下铃铛。
听着铃铛发出的欢快响声，她不由得想起当时他在台上铁笼中的样子。
迷茫，无助……
是所有恶狼都垂涎的美味羊羔。
脑海中又不由得闪过台下众人那贪婪露骨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她靠近他的耳边，轻柔地出声。
“之前在台上，小奴隶不是欢快得很嘛。”
“如今，怎么沉默了？”
“莫非，小奴隶喜欢台下那群人？”
“那本尊便满足小奴隶的愿望，相信他们自是愿意的。”
离歌轻抚着那层薄纱，口中淡淡的言语，却是让江引恐惧得浑身颤抖。
不……
……不要……
身边离歌的气息慢慢减弱，渐渐的，她的气息似乎消失了。
似乎，她真的离开了。
不……求你……
求你……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求你……
江引胡乱地挣扎着，比之前还要剧烈。
身上的五彩铃铛发出阵阵响声，“叮铃”“叮铃”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他不断地摇着头，那条蒙住双眼的缎带已经浸满了水痕。
泪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如同人鱼泣泪。
伴随着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整个人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人鱼被遗弃在了沙滩上，没有了海水的滋养，很快便会枯萎死去。
而此刻，唯一能拯救他的公主，却离他而去。
徒留他一人，绝望而恐慌。
“怎么哭了？”
离歌现身，站在床榻边缘，轻轻抚摸着那条被泪水浸湿的红色缎带。
听到她的声音，江引的泪流得更凶了。
一滴一滴又一滴，不间断地掉落下来。
不一会儿，便染湿了身前的大半衣衫。
“小奴隶不想本尊走，对不对？”
离歌拨弄着他的发丝，看着他不断贴近自己的动作，温柔地出声道。
江引不断地摇头，一次又一次。
随后，似乎是感受不到身上人的动作，又试探地用脸去磨蹭她的掌心。
就像是再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极力地证明自己还是有用处的，卑微又小心。
“小奴隶，这是终于接受本尊了吗？”
离歌摸了摸他的头，开口问道。
江引动作顿了顿，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当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似乎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那种惊惧，害怕，不安……似乎一并都消失了。
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被抚摸着，浑身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