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暗影再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雾气淡了几分。
气息奄奄,一看便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看来,此人修为倒是不俗。”
神魔两界,能够让暗影受伤的人,不过十指之数。
这个人,她应当是认识的。
会是谁呢?
少楚略皱起眉头,眼中的兴味却是更深了。
“主上,她邀您到隔壁包厢一见。”暗影粗砺的声音从嗓间传出。
少楚听到这话,便挑了挑眉。
果然,是她认识的人。
待到到了隔壁包厢,见到里面的人 ,少楚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竟然是离歌?
她不是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来此庸俗之地的吗?
今日这是,转性了?
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
气息没有错,真的是她。
“怎么?终于舍得从那偏远蛮荒之地出来了?”
少楚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想当初,她自请前往偏远蛮荒之地,言是无要紧之事,再不迈出一步。
即便是魔界大会,也只是派身边之人前来参加。
今日,怎的破了这个誓言?
离歌看着少楚脸上的讽刺表情,并没有争辩,只是淡淡道。
“此次魔界大会,非比寻常。”
“啧,”少楚斜倚在窗前,眼中颇有些不屑一顾,“无论什么时候,你总是有如此多的借口。”
正当两人谈话之际,楼下逐渐喧闹起来。
“二十万第一次。”
“二十万第二次。”
“请问诸位,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三十万。”
少楚瞥向离歌,眼神中充满挑衅。
原本这次拍卖只是为了云儿。
不过,现在嘛……
“四十万。”
离歌看向少楚,同样不甘示弱。
两人之间似乎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硝烟味道。
少楚同她对视,还想继续,却好似收到了什么消息,脸色一变。
她望了一眼离歌,便转身,匆匆离去。
“四十万第一次。”
“四十万第二次。”
“四十万第三次。”
一声重重的锤声响起,最后一次拍卖也终于接近尾声。
“诸位,恭喜这位尊者,以四十万的天价拍下珍宝阁最后一件拍卖品。”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内,又再次人声鼎沸起来,无不讨论这个一掷千金的壮举。
离歌的脸色却是黑了黑,略微有些无语。
深夜,珍宝阁的拍卖会终于落下帷幕。
由侍从在前方带路,离歌来到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前。
“尊者,里面便是阁主准备的最后的拍卖品。”
说完这句话,侍从便退下了。
离歌推开门,“吱呀”一声响起。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动静,挣扎得更为剧烈了些。
映衬着桌上的红色烛火,不断地跳动。
她关上门,缓缓走入屋内。
第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锦盒。
离歌将锦盒拿起,打开盖子,里面装的便是一副略微有些残旧的纸卷。
将手覆于其上,似乎能够感受到上面传来的,上古时代的苍茫古意。
浩浩茫茫,如万马奔腾;断壁残垣,亘古不逝。
一下子,将她带到那个遥远的,上古神魔大战的时代。
离歌闭上眼,默默地感受着。
不一会儿,便从神游状态中清醒过来。
上古时期的文字同现在已经大不相同,那些传入她脑海中的文字图样如同鬼画符一般,仔细看去,竟是无一字识得。
离歌皱了皱眉,将锦盒收了起来。
随后,便走到了床边。
少年全身覆了一层薄纱,手脚皆被束缚着。
似是刚才挣扎得累了,倒是未传来什么大的声响,只是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双眼处蒙了一条红色的云锦缎带,双唇不断地张张合合,传来微微的喘息声。
离歌刻意收敛了气息,右手覆上那层薄纱。
少年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随着少年的挣扎,那条红色缎带尾部也开始颤动起来。
手脚上的五彩铃铛更是发出欢快的“叮铃”“叮铃”的响声。
这声音如同迎接宾客的乐曲,欢快而热烈。
而少年就如同被包装好的礼物,等待着主人的拆封。
江引此刻心中恐慌极了。
他极力地挣扎着,可是这绳索非但没有松解,反倒是越绑越紧。
就像是森林里的泥沼,越陷越深,一旦进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双目不能视物,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口中也被下了禁言符咒,无法言语。
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废人一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连行动也由不得自己。
就好像身处在黑暗的迷雾森林之中,没有灯光,没有道路,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让人丧失前进的希望。
这里,只有他自己,以及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怪物。
黑暗中,他的恐惧似乎被放大到了无数倍。
同样的,触感也被放大到了无数倍。
他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将手放在他的腰腹上。
随后,慢慢的上移,挪到肩颈部位。
那个人的手很凉,就像是冰雪的温度,冷,却没有一丝杂质。
可是,他的身体却似乎慢慢地烧起来了。
就像是一把烈火,直接从他的体内开始燃烧着,无穷无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定……一定是那群人……
唔……好热,好难受……
好难受……
江引的手脚都被束缚着,无法动弹。
可由于过度的挣扎,绳索处的皮肤被磨出一片片绯红的印子,映衬着莹白的肌肤,显得格外可怜。
他整个身体都在不住地颤动着,如同一尾搁浅的鱼,急切地想要寻找清凉的水源。
纵使意志在抵抗着,可是身体却无意识地,开始追逐,那一点点冷的温度。
不……不行……
可是……好难受……
好难受……
理智与欲望交织,江引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下又一下,似乎在做最后的抵抗。
即便理智明知自己不该这样做,可是,他的身体仍然无意识地追随着那人的动作。
就如同渴望神灵庇佑的圣徒一般,充满虔诚。
“呵。”
恍惚中,他听到那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他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