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那小子跑了!”
赤伶满面怒容,狠狠地拍碎了眼前的桌子。
“他逃了多长时间?”
“半刻钟的时间,属下发现他不见之后,便马上来禀告阁主您了。”
跪在地上的属下大气儿也不敢喘,颤颤巍巍地说道。
“珍宝阁出入森严,这么一会儿必定是逃不出的,所有的房间,都给我去逐一搜查。”
赤伶俯下身子,一掌拍在地上之人的肩膀。
“如果找不到,那本阁主便将你们都扔到蛇窟里面,让你们好好尝尝万蛇噬心的滋味儿。”
跪在地上的人们感受到强烈的威压,浑身瑟瑟发抖。
“阁主放心,属下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属下告退!”
赤伶闭了闭眼睛,长舒出一口气,勉强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一个逃奴,这般不懂规矩,找到之后,必定要给他些教训。
也免得日后,有人不将他们珍宝阁的规矩放在眼里。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赤伶问旁边的侍从道。
“回阁主,现在已经亥时了。”
已经这么晚了,赤伶看了看天色,便打算回寝室安歇。
甫一转身,眼睛转了转,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别院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侍从侍候赤伶更衣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
众人退下之后,赤伶却并没有上床歇息,而是坐在桌旁喝起了清茶。
“深更半夜,逃到本阁主别院之内,怎么,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赤伶掀起眼皮,看向屋内一处。
“给本阁主滚出来!”
话音落下,屋内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赤伶冷嗤一声,随即打出一道灵力。
顺着风声,那道灵力恰好击中屋内藏着的那人。
江引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他刚要动作,却被飞身而来的赤伶掐住了脖颈,背部抵在墙边。
“区区一个奴隶,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闯进本阁主的别院。”
赤伶手中用力,眼角上挑,“莫非,是想要得到本阁主的宠幸?”
他看着江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不屑,“可惜,本阁主从来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
江引被掐着脖子,满脸通红,似乎下一刻便要窒息而死。
双目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眼中满是仇恨。
赤伶瞧见他眼中的仇恨,也只是冷冷一笑,便将他甩到了地上。
就凭他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竟也敢露出那样的眼神,他也配?
“小奴隶,为什么总是要逃呢?”赤伶俯下身,正视着江引的眼睛,颇有些语重心长。
“像你这般的容貌,不堪一击的修为,即便逃出了这里,你以为,你还能去哪里?”
“在外面,多得是豺狼虎豹,他们最喜欢的便是像你这般没有自保能力的小白兔了。”赤伶轻轻抚摸他身侧的发丝,随后又猛地拽动他的长发,逼迫他看向他。
“起码在这里,本阁主日后能够为你找到一个强大的依靠。”
“也好过,辗转流离,居无定所。”
他看向江引,只见对方只是遥遥地望着远方,沉默不语。
仿佛刚才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又仿佛哀莫大于心死,脸上再无一丝表情。
于是,赤伶继续说道。
“我想,小奴隶应当是个聪明人。”
“所以,可千万不要怨恨本阁主。”
”为了免得你日后再逃跑,本阁主只能这样对你了。“
赤伶起身站起,开口道。
”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一群属下匆匆赶来,跪倒在地,听后调遣。
”逃奴应当怎么处置,你们应当清楚吧?“
”动手吧。“
一群人按住江引的身体,避免他挣扎,又有一群人拿了半尺长的薄木板,扔在他的腿边。
“不,不要!”
江引看着那腿边的木板,眼中满是恐惧,一个劲儿的挣扎。
赤伶看懂他眼底的恐惧之色,俯下身子靠近他,“别怕,本阁主不会真的打断你的腿的。只是,让你以后无法再逃跑而已。”
“以后,小奴隶走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每一步都是无形之中的枷锁,就好像风雨中飘摇的牡丹花,永远只能摇曳到风要它去的地方。”
“痛一些,小逃奴才能记得住,对不对?”
“不……不……”
江引一个劲儿地摇头,看着赤伶的目光满是祈求。
不要!
不要这样对我!
不要……
可惜,他眼中的祈求与恐惧只会让赤伶更加兴奋。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
第一下!
江引整个身子猛地便要弹起,却被死死的按住。
额边青筋毕露,唇色发白,双手握紧拳头,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紧咬牙关,止住口中的痛呼。
接下来,便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待到结束之时,江引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衫如同被水浸湿一般。
眼眶中满是红血丝,唇色如纸般苍白,虚弱的呼吸着。
赤伶俯下身子,撩开江引额头的碎发,将他周身几道大穴都点住,“小奴隶如果早些听话,便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可惜,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赤伶站起身来,一挥手在别院处布好禁制,“既然小奴隶不喜欢之前的院子,那便呆在本阁主的别院吧。”
他看向身边的几个属下,“你们几个在此处盯着,有什么情况便随时报告给本阁主。”
说罢,他又看了眼地上的江引,便转身离开了。
“吱呀”一声,门关了。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外落锁,将最后一缕月光锁在门外。
江引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他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一滴清泪。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弱者,一个任何人随意都可欺的废物。
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随意拿捏。
先是被送给魔族,又被关到这样一个地方。
等待他的是什么?
或许,下一个便是更加残酷的地狱!
像他这样的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与其之后被送到不知什么人的床上,还不如,他自行了断!
只是,他现在连自行了断的方式都被剥夺了。
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完成。
即便是想要死去,也是如此的难。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也没有错杀过一个好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他来承担这一切?
为什么……
江引心中难过,再加上小腿处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昏昏沉沉地便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见到了许久没有见到过的阿姐。
阿姐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温柔。
她穿着鹅绒黄色的衣衫,就那样站在那里,就好像阳光一般的温暖。
江引时隔多日,再次见到阿姐,心中满腔委屈。
他小跑着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
“阿姐,阿姐,我好想你。”
“小引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阿姐素手拂去江引脸上的泪痕,笑得眉眼弯弯。
“阿姐,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
就如同小时候一样,江引窝在阿姐怀中,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小引儿不哭了好不好,”阿姐替他擦去眼泪,“阿姐知道,你永远是最坚强的,答应阿姐,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知道吗?”
江引止住眼泪,泪眼婆娑地看向阿姐,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