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这是您点的菜。”
小二端着一盘菜放在桌前。
“嗯。”
桌上的玄衣女子只点了点头，便继续望向窗外。
离歌今日来到四方城，恰好是寻了江引的踪迹而来。
不过，有趣的是，在城中叫她寻到了那绿色怪物的踪迹。
虽然只是淡淡的气息，不过，也足够了。
离歌饮了一口茶，忽地看向门口，来了。
“老板，给我你们家最好的花雕酒。”
一个白衣少年大摇大摆地进来，对着柜台喊道。
“今天小爷家里来了贵客，要两坛。”
说罢，便恰好坐在离歌身边的位置。
离歌嗅到比之前强烈无数倍的怪物的气味，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过，客栈内的众人却仿佛是什么也闻不到一般，仍然是十分淡定地吃饭聊天。
看来，这股气味，也只有她才能闻到了。
也难怪竟这般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地走在城中。
“喂，你看什么？”
白衣少年似乎察觉到离歌在看他，便一脸不耐烦地看过来。
只是，在看清离歌的面目之时，险些将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
他闭上嘴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惊讶，慢慢转过头去。
随后，似乎又是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处，连酒也顾不上取，便逃也似地溜走了。
“喂，喂，客官，你的酒……”
掌柜才刚刚把酒拿出来，便眼睁睁看着少年跑走了，满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给我吧。”
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掌柜的转头，便看清了眼前之人。
一袭玄色长袍，腰间系着血色配饰，神色淡然，颇为神秘。
“好，好。”
掌柜满脸堆笑，将手中的酒转交于她。
离歌从掌柜手里接过那两坛酒，付了钱，便出了客栈，朝着少年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一次，她做足了准备，定不会让他再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城外的一片树林处，离歌追上了少年。
“你……你做什么？”
少年看着挡在面前的玄衣女子，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没什么，”离歌将手里的两坛酒拿出来，“只是公子的酒忘记拿了。”
“呃，”季风面色稍缓，想着或许她并没有认出自己，于是也便放心下来，“那真是劳烦姑娘了。”
他伸手去拿那两坛酒，谁知离歌却不肯松手。
季风一时面色有些不愉，“姑娘这是何意？”
“我刚刚听公子说，家里似乎是来了贵客。”
“不知，在下可不可以见一见这个贵客呢？”
离歌挑眉看向季风。
“姑娘说笑了。”季风双手使力，想要夺回那两坛酒，没想到它们却还是牢牢在她的掌心中纹丝不动。
他眼睛盯着面前的离歌，面色冷下来。
“我与姑娘初次见面，姑娘此番，可是有所不妥？”
“也许，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呢？”离歌扬起眉稍，嘴角带笑。
“怎么会？”
季风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看着面前离歌带笑的面孔，眼神中满是警惕。
他暗中变换手掌，催动起灵力。
没想到却被离歌直接封住了穴道。
“你额——”
季风一动不动地看着离歌，眼神中满是愤怒。
离歌忽略他眼中的愤怒表情，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是上次取江引血的那个人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是你的主子？”
面对着离歌接二连三的质问，季风并没有回复，仍然是满眼愤恨的望着她。
“没想到，倒是一条忠心的狼犬。”
离歌抚过他的脸，强硬地扼住他的下巴。
她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少年，嘴角溢出一抹讽刺的笑，“变成那个鬼样子，你也不想的吧？”
“不如跟了我，本座帮你恢复你原本的样子，如何？”
离歌盯着季风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明显感觉到眼前少年的眼神闪烁了几分。
“考虑得怎么样？”
“我不会背叛她的，”季风看向离歌，眼中仍然是一副坚定的神情，“你死心吧。”
“果然是一条忠心的好狗，”离歌捏着他下巴的手越来越大力，“只是，那人知不知道你这么忠心呢？”
离歌捏住季风下巴的手逐渐下移，停留在他的胸膛处。
“原本不想杀你的，可惜，你不给自己活路。”
“本尊今日便剖开你的身体，看看到底是何方妖物？”
离歌指在季风胸膛的手指化作一柄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脏。
鲜血顺着刀刃流出，一滴滴地落到地上。
季风身上的白衣大半已经被血染红，化作殷殷血红。
他体内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脸色苍白如纸，随时便要倒地不起。
就在离歌要将他的心脏整个剜出来的时候，变故突生。
一段琴音响起，如空谷幽兰，似乎能够净化人的心灵。
其后，琴音突变，满是杀伐之气，与之前大相径庭。
琴音响起之时，一个青衣女子飞身而来，将季风从离歌手中救了出来。
“阿姝，你来了，你真的来救我……咳咳……”
季风满眼皆是希冀，似乎要感动到哭出来。
“我还以为，你咳……咳咳……”
季风委屈地望着她的脸，口中忍不住地说话，鲜血不住的从他的口中溢出。
“别说话。”青姝将他揽在怀里，用自己的灵力为他疗伤。
“没想到。青姝神尊不声不响地，竟是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离歌看着眼前二人亲热在一起，略为烦躁，出言讥讽道。
青姝顿了一瞬，又继续处理季风的伤口。
“你是何时发现的？”
“几日前，在黑节城外，一群不明来路的怪物袭击了本尊。”
“青姝神尊造出这等怪物，未曾费心隐藏，竟是想要搞得满城皆知？”
“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离歌抬眼，盯着对面的二人。
“你似乎很了解我？”青姝垂着眸，冷淡说道。
“我想，”离歌接着说道，“青姝神尊应当也是了解我的。”
青姝抬头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
“本尊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碰。”离歌的眼中满是冷意。
青姝翘起嘴角，“何以见得？”
“或许，比起呆在魔界，他会更想来神界。”
青姝看向离歌，眼中暗含挑衅。
两人对视，空气中的氛围似乎凝滞了。
季风看了看青姝，又看了看离歌，撇了撇嘴角。
他扯了扯青姝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阿姝，好疼。”
青姝低下头望了他一眼，随后便继续开始疗伤工作。
“你造出这些怪物，是为了什么？”
离歌盯着青姝，开口问道。
“你心中不是早已经有了答案了吗？”青姝淡淡开口道。
是的，早已在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离歌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的……
以神魔两族的身体为容器，想要炼制出真正的神魔不死之身，结果，却炼制出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原本以为，青姝神尊是以天下万民为先，怎的比我魔族还要狠毒三分？”
离歌望向青姝，脸上挂上了一贯的讽刺笑容。
“神族与魔族已经斗争得太久太久了，四处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天下万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强大的统治者。”
青姝站起身来，与离歌正面相对。
“也唯有本神尊，才能带给他们真正的安宁。”
“既然这样，牺牲一部分人，又有何妨呢？”
二人正面相对，皆是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