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
离歌与宁昭相对而坐。
“你好久都没来看过我，怕不是都忘记我这号人了。”
宁昭随意地倚在酒案前，单手撑腮，歪了歪头。
翠绿衣袖随风摇摆，显得有些无辜。
“怎会？”离歌轻轻一笑，“这样，我自罚一杯，给小妹赔罪。”
说罢，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哼，算你有良心。”宁昭撇了撇嘴，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这可是我师傅在闭关之前酿出来的酒，如今可是千金难买，这次便宜你了。”
“原是如此，”离歌放下酒杯，回味良久，“与平常所饮之物，确是大不相同。”
离歌看向身旁的江引，示意他倒酒。
“阿姐，你这小奴隶，”宁昭冲着离歌眨了眨眼睛，“哪里来的？”
“怎么？”离歌看向她，挑了挑眉，“有兴趣？”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离歌能够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突然紧张起来。
甚至，他倒酒的姿态偏离了几分，不小心洒落出来几滴。
“怎么会？”宁昭睁大眼睛，似乎是在控诉，“我的好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上上下下看了江引一眼，啧啧两声，“我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不过，阿姐，这个小奴隶似乎还没有认你为主吧。”
宁昭看向离歌的眼神充满了揶揄。
“慢慢来，”离歌拿起酒杯轻啜一口，“我不着急。”
“本尊有的是时间。”
她看向江引的眼神，满是势在必得。
“唔，”宁昭点了点脸颊，笑着对离歌道，“阿姐这个奴隶似乎不太懂规矩呢。”
“嗯？”离歌抬眸看向她，顺着宁昭的目光看过去。
江引斟完酒之后，便僵硬的站在一旁。
反观宁昭身边的奴隶，则是跪在地上膝行动作，姿态极低，一举一动皆具美感。
“不如，小妹帮阿姐调教几天，也好让他懂懂规矩。”
宁昭望向江引，恰好与他对视，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江引手里紧紧握着酒壶，似是要将其捏碎。
他能够预感到，这个女人，要比离歌更加难缠，更加残忍。
如果说离歌是一座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火山，那么这个女人便是湖水，一旦沾染，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直至被拖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该死，恶魔的朋友果然还是恶魔。
“不必了，”离歌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的望着宁昭，“阿昭，适可而止。”
“那好吧。”宁昭撇了撇嘴，似乎失去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脸上满是不开心。
她犹豫了一会儿，从座位上走下来，慢慢靠近江引。
“阿姐，那我派人带他去参观一下我的春满园，这总该没问题了吧？”她围着江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也免得某些人不知道自己是领了多大的恩赐，竟不知主奴的尊卑。”
看离歌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宁昭对着身边的人示意，便有人领了江引去往殿外。
“说罢，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谨慎？”离歌看向宁昭。
“阿姐怎么知晓？”
“从小到大，就你最不会找借口了。”离歌弯了弯嘴角，拍了拍她的肩。
瞬间，宁昭垮下脸，“又被阿姐猜出来了。”
*
片刻后
“阿姐是说，他是从小世界来的?”宁昭放下酒杯，正了正神色。
“如何?”看到宁昭脸上的凝重表情，离歌不由得有些疑惑。
“在神魔界，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传说，传说只要找到天命之人，便可以将神界与魔界合二为一，统治整个神魔界。”宁昭讲起这个传说，不由得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离歌静静听着，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杯酒，“这不过只是个传说罢了。”
“是与不是，相信你我都很了解。”宁昭抬起双眸，正襟危坐，早已没了刚才的玩世不恭。
“曾经，我也以为那只是个传说。”宁昭继续说道。
“当初，之所以我们所有人把它只是当做一个传说，是因为万年来只有我们神魔两界，从小世界而来的人少之又少。且两界不互通，万年来不是没有人想过到各个小世界去寻找真正的天命之人，结果，我们根本无法找到去往各个小世界的通路。仅这一条，便将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你是说……”离歌看向宁昭，皱起眉头。
宁昭从怀中拿出一条五颜六色的绳索，“这是寻灵锁，只是一件十分普通的法器，但是它上面曾经沾染了许久以前神魔族的气息。”
“刚刚，我在他身上感应到了这种气息。”
“不过，气息十分微弱，想来，他的血脉并不纯正。”
曾经，魔族上一代大祭司预言，天命之人既不会出现在神界，也不会出现在魔界。
那么，只可能出现在小世界。
万千年来，天命之人终于出现了。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
“所以，琉璃仙境的事情……神界应当比我们更早知道这个事实。”
天命之人，并不是个传说，而是确有其事。
“如今，魔界鼎盛，神界式微，他们不甘于此，”离歌眯了眯眼睛，“所以便想着找到天命之人，反败为胜。”
“或许，他们早就已经开始寻找从神魔界前往小世界的路了。”宁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件事情，她们必须要好好思量。
傍晚
离歌坐在桌前，皱眉思索。
“吱呀”一声，门开了。
是江引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苍白，双目游离，看起来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离歌目视他进来，看着他这副神情，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双目冷冷的一直盯着他看。
现在与天命之人有关的线索，只有两个，一是仙界，一是他。
或许，这是一个契机。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离歌将纷乱的思绪收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不……奴……奴刚刚……”江引骤然被问话，面上有些紧张。
“吓坏了吧，”离歌牵起江引的手，“你的手好凉。”
“奴……”江引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偶然瞥见桌子上的那只锦盒，以及里面躺着的那粒黑色丸药，江引的脸似乎更加苍白了，白得看不到血色。
看到江引看向那个盒子，离歌便牵着他的手靠近它。
他的手似乎有些发抖，身子也很是抗拒。
离歌手上不禁多使了些力，将他拉到桌前。
“这个，”她拿起锦盒，看向江引，对着他挑了挑眉，“似乎是可以让引儿听话的好东西。”
“引儿要不要试试？”
“不……”江引看着那要碰到他鼻尖的丸药，身子满是抗拒，“不要……”
“看来，引儿是真的很怕呢。”离歌对着江引耳边轻声道，随即将锦盒扔在桌子上。
“不过，我怎么舍得将引儿变成一个只知道欲望求欢的怪物呢？”
她捏起江引的下巴，欣赏着他脸上的屈辱表情。
“那样，岂不是也太无趣了些。”
“不过……”
离歌盯着江引，双眼描绘着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处。
江引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被她打量着，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不过，离歌并没有继续说完那半句话，而是，转换了语气。
“好了，服侍本尊更衣吧。”
江引抿了抿唇，心中不安，却还是上前。
只是，手上略微有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