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女孩哭泣,心中只觉得有些怜惜,忙蹲下身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那妇人也在一旁掩面哭泣,我忙问她:“那为何不离婚,从他最开始赌还殴打你们开始,就应该离他而去。何必还要跟着他受罪。”
“女子出嫁后,哪有离开夫家的道理。母亲自小便教导我,女子出嫁从夫,就算夫君死去也要为其守身如玉,从夫纲。”她苦涩的脸庞泪水随着眼角流出。
也是,这女人虽然一身粗布制衣,但却完全不似现代的款式,有些像古代的汉服,想必是古代死去的女子。
我疑惑道:“你们应该死去很久了,为何不去投胎,投胎后便不会再受他欺辱。”
“我们其实早就可以去投胎了,只是孩子她爹生前做了皆多错事,所以罚他千年之后才可投胎。他将我们一并带着,不准我们先投胎,让我们等他一起。加之嫁妇从夫,我只能带着孩子同他一道住在这里。先前死后两家还会烧些纸钱在地下生活,之后双亲死后便再无分毫。他爹却是日日都要去那兰桂坊赌马,家中实在没有之前的东西了,今日他们上门要账,他竟然将我们娘儿俩拿去抵债,说是要将我们卖去青楼赚钱抵债。我这孩子才6岁,他好狠的心。”
“这男人倒是真够渣的,他现在在哪儿,带我去寻他,我定要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那妇人听我说完,许是被我的豪言壮志吓到了,一时眼泪也忘了流。
那小女孩倒是十分自然的拉起我的手走在前面为我带路。
我回头看了看那女人,她也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在我身后紧跟着。
他们带我穿过右边的巷弄,走了半晌,来到一栋破屋前停下。
我仔细看了看,这屋子是间破旧的土屋,院门已经塌掉了一半,从外面可以看清楚院子里面的情况。两扇木门也是摇摇欲坠,仿佛风吹一下便能掉在地上。
院中是口枯井,院子里是一间茅草顶的黄土砌成的平房,只有两间屋子。那顶上茅草也只剩些许,从屋里抬头看,房顶稀稀疏疏的透着几道光。
他们带着我走进屋里,这是个客厅,空旷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桌子,两个板凳和一口缸,缸里有小半缸水,米袋已经见底,再无其他值钱的东西,想来都是被那小女孩不成器的爹给变卖去赌马了,真不是个东西。
这日子过的确实有够清苦,我听见里屋一阵鼾声,那鼾声如雷一般聒噪,我听得有些烦躁,刚想问那妇人里屋的是不是她的丈夫。
回头看那妇人和小姑娘却已经不见了,我在屋里四下寻找却是一个人都没见到,唯有那鼾声一直在,我想去屋外找找,那大门却是猛的被阵风关上,无论我如何推搡都不能撼动丝毫。
我察觉是中计了,赶忙想踹门出去,那鼾声却骤然停了。
周围开始无风自起,我感觉身边的温度都降了不少。
只觉得身后刚被什么东西盯着,不太自在。我从腰间掏出桃木剑,猛地转身朝身后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女人被我刺中了眼睛,她的眼珠在桃木剑的刺入下变为黑色的雾气随风消散,仅剩空旷的眼珠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缩在墙角,与之前的柔弱模样全不一样。眼前的她,半边脸已经腐烂,碎肉耷拉在嘴角。随着她的呼吸,有些碎肉竟然被她吸入口中,我有些生理不适,但也勉强站着。
只见她双手的指甲疯涨了几十厘米,口中骂骂咧咧,伸出利爪就要朝我扑来:“你的鬼王魄是我的...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啥时候是你的了,那TM是老娘自己的,你少自以为是了,看剑!”我听她那么说倒是有些生气了,掏出桃木剑就要将她戳成筛子。
那女人被我捅了好几下,却是一点都不怕。刚才的小孩还没出现,我想着不能再被动了。我将腰间的屠灵匕掏出,那女人面色微怔,似乎是怕我手中的匕首。
怕就好办了。
我举起屠灵匕向她步步逼近,那女鬼疯了一般的往角落躲。
将她逼到角落正要刺下,脖子突然觉得一紧,我瞥眼望过去,正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她骑在我的脖子上奋力用手累着我的脖子,我只觉得有些透不上气。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符往身后直直的拍了上去。
脖子被骤的松开,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女鬼见那小女孩被我伤了,慌忙前去将她身上的黄符撕下。
那被黄符触碰到的地方变为一团团的黑气消散,那小女孩还是没能救下,化为一抹黑烟随风而去。
她空旷的眼眶中竟然流出几行血泪,声音尖锐的嘶吼着。
忽而她转身用那仅剩的一颗眼珠恶狠狠的盯着我,我被盯得有些发毛。
她起身后,我只觉得她身上得鬼气更胜之前,我竟有些被那鬼气镇压到了。身上有些不自觉地恐惧。
那女鬼朝我步步紧逼着,我还想唤出宝宝,但此刻它正消化着刚才的鬼市四恶,再无法分身帮我。我赶忙唤出玉佩里的花鸢,花鸢应声而出。
她应当是修养好了,恢复了,面色也不再如上次大战慧开后的惨白如纸。
那女鬼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有帮手,一时间愣在原地。
花鸢瞧准时机,唤出藤曼想要捆住那女鬼,那女鬼瞬移躲避。那藤曼却像是有导航一般,无论那女鬼逃去哪里,都能立马追上。没多久那女鬼渐渐的体力不支被藤曼缠绕住,花鸢将她捆了个结实丢在我脚边,问我如何处置。
这对母女利用我的善良,欺骗我的感情,属实让我心里不舒服。
我对着花园说:“吞了她吧,我不想再见她。”
花鸢化为巨大的粉色花朵,将那女鬼整个吞入花苞内,随后猛地收紧,那女鬼就此被绞杀了。
花鸢却对着我说:“主人,那另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