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县。
此时的赵奕铭正头昏脑胀,浑身酸痛的被惊雨和疾风扶回简陋的房间里。
这些日子他为了让百姓们自主接受治疗,谢绝了县令让他住驿站的好意,就住在城北平民窟空地上搭建的帐篷里,和士兵们一起同住,和百姓们一起同吃。
来了不过十来日便也染上了这怪病,早前身上包裹的严实,并未注意到身上长了疹子,直到疹子开始发痒,身子开始发烧不舒服,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中招了。
果然,太医们一把脉便确诊了。
原本他知道自己感染了这怪病,是不愿惊雨等人触碰到他,怕传染给他们的,谁知两人直接撸起袖子,露出长满疹子的胳膊给他看。
“主子,我俩都染上了,已经来不及了。”
把组织抗病的任务交给还未染病的暗卫后,三人才一起互相搀扶着回到帐篷里,刚躺上床,赵奕铭正想着田安,便听到了帐篷外逐月尖厉的叫声。
赵奕铭怕自己把病过给它,只能老远吩咐还染病的士兵从它脚上取下信件放到帐篷门口,自己再过去拿。
而原本被烧的晕乎乎的脑袋一看到田安信里的内容,便仿佛瞬间被治愈般,一下子便生龙活虎的从简易的床榻上站起来。
当得知所谓会传染的怪病不过是有人大范围不断下毒时,顿时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群下毒的人揪出来,凌迟处死。
赵奕铭小心收好田安包裹在信件里的那一支药剂后,迅速看了一眼解药方子,便把方子拿给了惊雨,让他赶快送去给太医们,“让他们不用再试药了,直接按照方子熬煮药汤分发下去,有多少熬多少。”
想到田安信里的内容,赵奕铭眉头一皱随即又特意叮嘱道:“让他们不要用井水熬药,用河水或是溪水熬煮都行,总之要用流动的水源。
还有,此时尽量遮掩。”
“可,属下已经……”
惊雨的话还未说完,赵奕铭便知他要说什么,“放心吧!皇后的坤宁宫也遭了殃,夫人已经破解了这病毒,这不是病,只是毒,根本不会传染。”
“什么?不会传染?那……”惊雨还要问,赵奕铭直接打断他,“先把药方送去给太医们,其余的等你回来后咱们再商讨。”
心里怀着疑问,惊雨送药方的速度很快,而太医们对田安也是极信任的,一听这是她研制出来的方子,尽管心里有所疑问,却依旧按照惊雨的要求去做了。
惊雨回来时,赵奕铭已经给自己注射了那支解毒药剂。
正召集所有暗卫们,商议开展抓捕行动。
下药的人自然不会青天白日的干这种缺德事,所以要想抓他们还得等晚上。
赵奕铭让中毒的暗卫们先去太医那里一人领一碗解毒汤药喝下后,便各回营帐休息,养精蓄锐坐等夜幕降临。
田安在信件里说此毒之所以被人们误以为是传染病,不过是有人在不间断的大面积下毒罢了。
而之所以有的百姓明明已经有了好转,却又再次染病,只不过是再次中毒了而已,如果不能抓住那下毒之人,就算喝再多的汤药也无济于事。
而能让人大面积下毒的东西,赵奕铭想了一圈后,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水井”上。
梅县的每个村里都有一至两个口水井,大家日常生活用水都靠这些水井,若是真有人把毒投到这些水井里,便能造成大面积中毒的现象。
而赵奕铭今日细想之下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在这些中毒的人里,几乎都是寻常百姓,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里似乎只有零星几个下人中毒。
假若他们府里设有单独的水井,而下毒之人并不容易进入他们府中下毒的话,那么只要他们一直待在府中,没有食用过外面水井里的水或这些井水做出来的食物,那他们便不会中毒,也根本不会被传染,因为这毒根本就没法传染。
暗卫们都去休息后,赵奕铭却依旧没有闲着,他让士兵们找到了梅县里各村的几位村长,又让县衙的师爷给他拿了梅县的舆图。
师爷因为先前贿赂的事,一直怕赵奕铭楸着他不放,所以一听赵奕铭找他办事,屁颠颠的便跑来了,就希望能将功赎罪,让赵奕铭把先前那茬给忘了。
赵奕铭接过舆图,面对师爷的诉求倒是没有一口回绝,只留下一句:“看你表现。”便转身走了。
通过村长们的描述,他把整个梅县里,除了那些富人家中的水井全都标注在了舆图上。
夜幕降临之时,便安排暗卫们全都埋伏在那些水井附近,只要发现有人往水井里投毒,便立马抓捕起来。
只是,第一夜,暗卫们守了一夜,却一无所获,全城的人病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全都待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别说下毒的人了,水井边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过,虽然第一夜暗卫们没有抓到人,但自从太医们用了田安的方子后,才喝了一天三顿药下去,染病的百姓们便明显有了好转。
赵奕铭相信随着百姓们病情的好转,下毒的人一定会坐不住,很快便会再次下毒。
他只需守株待兔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