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蒋贵妃折腾了一晚上,尚衣局总算在天明那一刻送来了让她满意的嫁衣。
把永琳收拾妥当了,她又赶忙洗漱过后,用了好些粉才盖住了一夜没睡的黑眼圈和蜡黄出油的皮肤。
还来不及吃一口早膳,就拖着疲惫的身子送永琳出嫁。
嫔妃不能出宫,站在宫门口看着女儿一步步离自己远去,终究还是落下了不舍,担忧的泪水。
蒋顺义在被朱氏念叨了一晚上后,也终于在天亮前头脑开窍,想到请太医来给蒋俊凡施针止疼。
施过针后,哀嚎了一夜的蒋俊凡也总算消停了。
他虽然被赵奕铭打的动弹不了,但今日迎娶公主进门,却也不得不亲自去宫门口接亲。
只是他这样子要骑马是不可能了,朱氏只能安排他躺在喜轿里去。
折腾了一晚上的蒋俊凡好不容易借着止疼针的效果舒坦了一下,躺在摇摇晃晃的喜轿里,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待接亲的队伍到达了宫门口时,喜婆在外面叫了好几声都叫不醒。
只好尴尬的无视喜轿里那如雷的鼾声,冲永琳道:“蒋少爷情况特殊,还请公主殿下多迁就一下了。”
永琳冷哼一声,黑着脸推开来扶她的喜婆,抬步进了喜轿。
喜婆被推也不恼,见永琳愿意上轿,赶忙乐呵呵的说着祝福语缓解尴尬。
起轿后才暗暗擦了把冷汗!还好今日皇上没有亲自来,不然怕是人头不保啊!
皇后的坤宁宫内,没有去送永琳的皇上正陪着瑶瑶吃着可口的早膳。
见皇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外面,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道:“别看了,都这个时辰了应该都已经出宫了。”
皇后回过神,不由嗔怪皇上,“永琳好歹也是公主,女儿家一辈子就成这一次亲,咱们不去送就算了,皇上怎么能下令让全宫都不准去送送呢?”
皇上冷哼!“他们蒋家心思龌龊,在宫宴上弄出这等丑事,去看了也是糟心,朕能赐婚,已是最大的让步,还敢肖想别的?做梦!
正好也给别的皇子公主提个醒,免得一个个大了,心思也多了起来。”
皇后叹了口气,“一眨眼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又有些触景生情道:“再过不了几年,咱们的瑶儿也大了,真不知道该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夫婿才受的了她这小性子。”
说着又宠溺的捏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脸蛋。
瑶瑶立马嘟着嘴巴抗议,“母后也真是的,人家哪里有小性子,分明是可可爱爱的开心果一枚,以后谁家要是娶了我,肯定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会平安顺遂,阖家欢乐的。”
皇后被她说的一愣,随即更大力的捏了捏她的脸,“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皇帝倒是被她说的龙颜大悦,帮腔道:“瑶瑶说的没错,她就是朕的开心果,以后朕肯定给咱们的瑶瑶开心果好好物色一个最佳的夫婿人选。”
瑶瑶一点也没有客气,拉着皇帝的龙袍就撒娇道:“多谢父皇。”
坤宁宫内皇帝皇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宫外喜轿内却如乌云密布般电光石火。
看着躺在喜轿里睡的昏天黑地,嘴角还留着口水的蒋俊凡,永琳气的一脚直接踹他腰间,疼的蒋俊凡隔着轿子就嚎出猪叫声。
这一嗓子惊的外面的喜乐都停了下来,繁华的大街上,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好在永琳的大宫女是个圆滑的,赶忙和喜婆一起打圆场,才让喜乐重新奏起,迎亲队伍重新出发。
喜轿内,蒋俊凡睁眼看见坐在一旁的穿着大红嫁衣的永琳,这才意识到自己睡过了新娘上轿的时辰。
原本黑着脸想发火的心顿时心虚不已,又碍于永琳公主的身份,只能憋着疼小心陪笑脸,“表妹,你这是怎么了,今日是咱两的好日子,火气别这么大嘛!”
永琳冷哼!“你也知道今日是好日子啊!你躺在喜轿里睡到口水直流,睡过了本公主上轿的时辰,让别人看本公主笑话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今日是好日子了。”
蒋俊凡也知道这错在自己,但阅女无数的他,当机立断马上开始调整战略,改走示弱博同情的路线。
“永琳表妹,表哥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我这几日身上疼的厉害,又操心咱们的婚事,已经几日不曾合眼了,刚才在喜轿上一时放松就睡了过去,让表妹受委屈,是表哥的不是,以后表哥定好好待你,尽可能的补偿你,可好。”
说罢又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要伸出那被赵奕铭打的还淤青发肿的手去拉永琳的手。
可惜他躺在轿子里完全动弹不得,手根本够不到永琳,试了几次无果后,只能作罢。
又一脸愧疚又无奈的看向永琳,“都怪表哥不好。”
毕竟是个小姑娘,加上涉世未深,永琳被蒋俊凡几句示弱的话就成功安抚了发怒的情绪。
虽没主动去拉蒋俊凡的手,但也没再恶语相向了,只是担忧的看着他,“你这样子等会儿还怎么拜堂。”
蒋俊凡笑的一脸牵强,“放心吧表妹!表哥就是爬,也不会让你和公鸡拜堂的。”
永琳刚想发火,又想到了从前听说过的,民间成亲,若是男子有重病的确实是可以用公鸡代替拜堂的。
但那样的话,女方嫁进来多半是为了给男方冲喜。
如今蒋俊凡这个样子,若是娶平常人家的女儿,蒋家还真就指不定用公鸡来代替拜堂了。
可对方是公主,又是皇上赐婚他们自然是不敢的。
但永琳显然没想到这里,只觉得是蒋俊凡对她有情意,宁愿拖着病体拜堂,也不愿用公鸡来委屈了她。
不过,蒋俊凡到底是没有爬着去和永琳拜堂的,毕竟他连趴着都费劲。
所以他是被人用大红的担架抬着进喜堂的。
因为全身都动不了,拜堂时几个小厮便抬着他跟着永琳转方向,拜的时候也只是轻轻点点头,便算完事。
他估计是有史以来,所有新郎官里最轻松的了,光是躺着点点头就把堂给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