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书从王熹处得知,这次唤他是为了端午节的事后,反而淡定了许多。
王熹瞧着稀奇,难道这是有所准备?
“王兄弟,我应该没蠢到同样的错犯两次吧,上次吃了教训,哪里还敢掉以轻心,别说端午节了,我直接把年头到年尾所有的节日都想好了。”
“高呀,佩服佩服。”
孙礼书得意,他上次可是被训怕了,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梦见自己乌纱帽被摘,可不得用心点。
而此时的府堂中,一众县令也在各抒己见,有的说准备赛龙舟活动,有的说发粽子。
毕竟这也算往年的惯例了,倒是也稳妥。
很快孙礼书也到了,瞧着各县县令都在,松了口气。
“孙礼书对端午节可有想法呀?”
“回禀大人,下官有几个主意。”
“说来听听。”
“是。”
“这端午赛龙舟,吃粽子,都是传统习俗了,这次端午也可以以这个为参考,不过可以创新些。
如赛龙舟,还可以是赏龙舟,看哪家商户做的龙舟精美气派,这吃粽子,也可以变为包粽子,谁胜了便得将粽子领回家。”
孙礼书说出来的招数不算新,但他半点不虚,从上次的事他是瞧出来了,知府大人无论是想赚银子,还是发粮。
这最后所有都是用在了老百姓身上,所以他提的建议只要是利民,且切实可行的,知府大人肯定不会怪罪。
只能说孙礼书确实猜中了许行丰心思,招数不在新,在于好用,孙礼书这话听着就知道用心了,而且还正好同许行丰契合。
“孙礼书的建议很好,各位觉得呢?”
许行丰都说好了,自然是好的。
“那行,各位这次就不免商税了,直接送县学和府学入学名额。”
许行丰觉得这个应该比免税诱惑力还大,毕竟人越缺什么,什么才越珍贵。
当然许行丰不会承认,是因为他不想亏银子,毕竟这龙舟下来,百姓得利的银子压根同免税的银子不能比,所以还是送名额吧。
现在各县县令都是高执行力,从府衙回到各自县城,就着人张贴告示。
告示一出,商户们确实都疯了,赛龙舟和赏龙舟,哪个得了第一都可以获得入府学的名头,第二第三能得入县学的功名。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比得白银万两都珍贵呀。
要知道财他们不缺,他们就缺权,没权有财不心安,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所以这读书名额可不就是他们登天梯,自然一个个抢着想得到。
“快,去底下村子里给我找力气最大的,手脚灵敏的,要是往年有划龙舟经验的就更好了。
另外去给我招能工巧匠,还有干活的人来,我要造龙舟。”
整个封府的巨贾都想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想着两头总有一头能排前头的。
而资产没那么丰厚的商贾,造龙舟是来不及了,直接招人一心一意赛龙舟,招人的钱他们还是出得起的。
全府的商贾都行动了起来,而这直接导致底下许多农户家的壮汉,都被抢来抢去的,毕竟论力气,谁能有他们大呀。
有些甚至被开到了一天一百文的高价,请他们配合训练一个多月。
“公子,您可真是料事如神,这下不少农户家里都能添不少银子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财富不平衡。
不过钱是属于个人的,有钱人不愿意拿出来做慈善,咋们也没立场说人家,毕竟人家有绝对支配权。
但如果能想些法子让他们稍微松松手,流些银子出来,就够好多户百姓一年吃喝不愁了。”
王熹以前自卖己身,自然是体会过贫苦的,所以这话他是深有感触。
“公子,有您是封府百姓的福气。”
“算不得福气,不过是为官本分罢了,只不过有太多的贪官污吏,反倒是把你家公子我衬托得脱尘出世,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对了,府学的那些学子近期如何?”
王熹立马反应过来公子问他的是一月前才入学的那些寒门秀才。
“公子放心,那些秀才家里有贫困的,都拿了银子先救济着,不过我让他们都打了借官府银子的借条,没有利息的。”
“嗯。”
许行丰不是没想过那些秀才家贫,直接以助学金的方式免费给他们发放银子。
只是那样银子数目肯定不能多,否则官府也承担不起,毕竟肯定不是资助这几个秀才就了事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现在的资助了,以后又中断,那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而且要是多了,未免让他们生出惫懒心思来,毕竟什么都官府兜底了。
所以许行丰最后想出官府借银子给他们,打借条,最高借三十两,六年没有利息,到期后逐年归还。
这样相当于帮他们缓解经济压力,官府也不需要真送银子,两全其美。
“你让陆教授多盯盯府学教学教材编修的进度,别拖沓,最迟今年秋季是要用上的。”
“是。”
时间一打眼就晃到了五月初,各县学堂都落成,许行丰看着盖学堂总共也不过是用了几千两银子,这样算下来,免费让每户入学堂一人,也不算是难事。
便让经历写了告示,往底下县城传了文书,将这个消息散布开来。
得了消息的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得不行,免费入学一年,怎么的也能识些字。
而且家里有一个孩子去了,那回家了还能教家里其余孩子,多少也能跟着都学点。
老百姓各家各户都开始商量起来到底让家里哪个孩子去。
这些局面都是许行丰猜到了的,他甚至能猜到大概选择出来的人选大概年龄。
十来岁的能干活了,家里的半个劳动力了,农户们肯定是不舍得的,太小的怕不知事,浪费了名额,肯定也不行,最后被选中的肯定是七到十岁间的。
不过这些都不干许行丰的事了,他已经尽力在给百姓们创造条件了,他也不是活佛,没办法面面俱到。
“王熹,你和正纪他们几个去四通县将夫人他们接来,家里大伯他们也记得问话。”
许行丰想家里人想得紧,他这几个月又是连轴转,现在勉强松了口气,也可以将妻子们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