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文眼中毫无惧色,“瞧二婶这话说,我凭什么要把卖樱桃的钱给你?大叔到外面做工挣的钱也不见给家里,你不就欺负我小吗,我给家里钱是看在奶奶的份上,想让咱们家过好一点,你别把我当傻子。”
“我表弟暂住在咱们家这段时间,你要是还给我们脸色看,以后做生意的钱我就不往家里分了。”
“你!”冯玉梅指着她就要破口大骂。
老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就当家里来个亲戚短住一段时间,又碍不着你的事,你非要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
冯玉梅咬咬牙憋了一口,很快换了一张脸,“那二婶不说,下午卖樱桃的钱还是要给家里一份,你二叔挣的钱又没你多,你分一点给家里手里还有钱呢。”
冯玉梅脸皮真厚,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连李老太都听不下去,“也就咱小文心得好,老二媳妇你以后对小文好点。”
“知道,我什么时候对小文不好,娘瞧你说,不说了赶紧吃饭。”
见冯玉梅不再说傅玉,柳小文便作罢。
下午,柳小文让李修延好好休息,也让傅玉在家好好养伤,她去大河村继续摘樱桃。
李修延本来没想让她去,他们俩昨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今天肯定是要去,卖樱桃的钱还没给许大娘呢,而且樱桃肯定已经熟,不及时卖掉的话会烂的。”八十文一篮子的樱桃要是烂了得要亏多少,柳小文想想就觉得很心疼。
“我一点都不困,你上学费脑子你要好好休息。”
“我也不困,正好趁下午画两幅画。”李修延目光落在傅玉身上,若有所指,“你会研磨不,帮我研磨。”
傅玉一愣,点了点头,“会,我来给表姐夫帮忙。”
柳小文总感觉这两人站在一起有点违和,可又说不上来,就感觉两个人有点怪怪的。
“你们两个相处会很愉快的吧?”柳小文下意识地问。
李修延挑了挑眉,傅玉赶紧点点头,“表姐放心,我这人很好相处,绝对不会给家里挑乱子。”
“那就好!”
柳小文去大河村给许大娘结清了账,给她开了今年都开不到的价格,“按照许大娘往年卖的价七文钱一斤,一共一百六十斤,出门前称过,你算算有没有差。”
许大娘高兴极,连连摆手,“不用算肯定没差,我相信小文的为人。”
就算差了一点也无所谓,要知道今年是绝对卖不出七文钱一斤的樱桃,全靠柳小文代卖。
“今天中午无论如何你都要留在这里吃饭,不然就是不给我们许家面子。”许大娘不让柳小文走,柳小文很无奈,最后只好留下来吃饭。
许家特地杀了一只鸡,柳小文拦都拦不住。
“我们家的樱桃就指望小文你帮忙卖,一只鸡算什么,你尽情地吃,吃饱喝好,咱许家绝不是那吝啬之人。”
许大娘很是豪气万丈,许家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许家是许大娘当家,许大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难怪许荷花如此豪爽,原来脾气是随了她娘。
一顿饭后,许家的男人把整整五大筐樱桃推到李家。
冯玉梅拎了一壶大麦茶出来给他们每人倒了一大碗,笑呵呵说道,“哥几个口渴了吧,这大远路把樱桃推过来,坐下休息喝两口茶再回去。”
冯玉梅大方得很,这是因为昨天柳小文卖了樱桃回来又给了她整整一百文钱。
她男人累死累活一天工钱才三十文,柳小文一天能给她一百文,她哪能给许家的男人摆臭脸。
柳小文不想对冯玉梅那张虚伪的脸,感谢了一番之后就去休息了。
李老太来到房前敲门,柳小文刚躺下又爬了起来,披上外衣推开门,“奶奶有事?”
“小文啊,之前你不是有一笔银子给奶奶管着吗,奶奶想拿这笔银子来买粮食,我怕等你二婶真正松口拿银子的时候粮食都买不起了。”李老太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似乎是生怕他她生气。
要不李老太提醒,柳小文还忘了有一笔银子在李老太那里放着,是之前卖何首乌的银子。
她思索了一番,点点头,“那就用了吧,但我那点银子也不多,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二婶松口拿银子买粮食,那村里的大家都开始买粮食,县城里的粮价也上涨,也不知道二婶到底在想什么……”
柳小文想了想多嘴了一句,“家是大家,就算二婶管家,那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这事还得要公开说说投票决定,不能让她一个人拖累了整个家,公中的钱都有我们的一份,真不行就分,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话本该不是她一个小辈能说,可是三婶到现在都不说话,他们大房又没有长辈,只能她这个小辈说。
“奶奶你也别觉得我越界说了不好听的话,我是想让三婶三叔说这个话,他们不开口这事就下不来,可我瞧着三叔三婶压根就不打算说,再这么下去大家粮食都买,就我们家没买粮,到时候喝西北风啊。”
“我一个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你二婶已经不听我的话,你三叔三婶,唉……”李老太摇了摇头。
“他们说不出奶奶你就去找他们说,真的有必要把这事办妥,咱家人不少,总不能明知道天灾来,还在家里干坐着,总不能是等我们自己出钱吧?”
冯玉梅又不是傻,村子里的人买粮食都这么明显,她总不能看不到,却依然硬着嘴巴不肯松嘴,把钱拿出来。
柳小文很有理由怀疑她这是想诈她的钱!
李老太似乎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干枯的脸皮溢起了几分怒火,“冯玉梅简直太过分了!今天老婆子我非得要跟她争出个一二来,她要不把钱拿出来我就分家!”
李老太也不是没办法,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可若是冯玉梅打着歪心思逼迫他们,就别怪她李老太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