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文想了想,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两人正要走,突然在黑暗中想起了一道很低微的求救声,“救,救救我……”
两人脚步一顿,彼此看了一眼,一同朝侧边的草丛里看过去。
柳小文想要上前,李修延拉她,“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情况。”
黑暗的草堆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小男孩大概也就十来岁,衣服上脸上都是血,面色苍白气息有些微弱,看到来人了还没说什么就晕了过去,看样子伤得特别重。
“这应该是刚才黑衣人要找的人,一群黑衣人竟然在追一个小孩。”李修延手摸在小孩衣服上的质感很不一样,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柳小文掩着鼻子,眼中流露出担心,“相公,他会不会死啊,要不我们把他救下来吧,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大晚上能遇到说明是一种缘分,况且受伤的还是一个小孩子,若是让他躺在草地里自生自灭她做不到,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这个人身份不明,还被黑衣人追杀,我们若是救他万一惹上麻烦怎么办,那些黑衣人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我们不要多管闲事。”李修延怕这个人给娘子带人麻烦,想也不想就拒绝。
此人穿着昂贵的丝绸做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被人追杀,这种人留下是一个祸患。
“不会的相公,他在这里失踪离我们村还好几里路呢,那些黑人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村呢,他们方向是往县城去,搜人也是往县城里搜。”柳小文很肯定地说道。
“所以我们把他救下吧,见死不救我寝食难安。”柳小文又说道。
李修延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小孩,娘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这个小孩身份不简单,切不可随意带回家。
“给他包扎一下死不了就行,不能带回家。”李修延沉着声音说道。
“可是……”柳小文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也知道相公担心的是什么,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怎么可能被这么多提着剑的黑衣人追杀,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若是带回家一定会惹来麻烦。
可真的要让他躺在草丛里自生自灭吗?
她只是一个半路大夫,可心中准则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当真做不到见死不救。
“要不这样,等他伤养好了我就让他走,他在这里我真不放心,而且我空间里没有治病救人的药,只有粮食衣物。”这几天购买的东西都是吃穿用度上,并没有买药。
“而且最近二婶越来越不可理喻,我就怕到时她要伸手找我要钱,若是把他带在身边,说不定还有个人帮我,打架我都不怕。”柳小文搜出各种各样的借口。
李修延知晓她的心思,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救下吧,娘子天生心善,若是不救他,怕是一直心里都愧疚,以后行事都要小心些,最好不要让他经常在外露面,免得给你给家里带来灾祸。”
然而两人刚准备要把人背起来,李修延眼疾手快直接把柳小文摁着匍匐在草里。
柳小文啃了一嘴甘草,却听到不远处又传来了急速走路的声音,火光由远而近。
那批举着火把的黑衣人去而复返,在四周草丛里劈砍着,最后确认招不招人?把火把丢在草地上,一把火把附近的林子都点着了。
趁着火光,两人抱着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小男孩,从另外一个方向逃走。
把小男孩抬进房间,柳小文拿被子席子在地上弄了一个床铺,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小男孩手上跟后背有两处剑伤,想来是方才那些黑人留下的。
处理完之后他们才睡下,回来的晚眯了一会天就亮了。
李修延还得去上学,柳小文怕他太累,希望他请半天假休息休息。
李修延收拾东西出门,笑笑无所谓,“眯了一会好多,请假的话还得去一趟书院,总归是要去的就不请了。”
“你看好他,家里人未必肯让他留下,我不在你自己处理好事,真要处理不好就让细妹来书院找我,等我回来处理。”
家里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还是个陌生人,家里肯定不同意,特别是主家的冯玉梅,绝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柳小文在昨天夜晚确定带他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面对这一切。
直到吃完早饭,睡在地上的男孩还没醒,柳小文检查了一遍,外伤已经无大碍,但似乎是由于疲劳过度以及失血过多还陷入昏迷之中。
原本打算上午去摘樱桃,人没醒她不能离开,免得到时候李家人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
小男孩昏睡了一天,期间柳小文记下接下来要买的东西,把草药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荒年不备药出了事就得等死,她得要上县城药堂备些常用的草药。
“今天没出什么事吧?二婶有没有为难你?”李修延把东西放下,关心问道。
李修延下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家里情况,就怕柳小文跟家里闹翻。
柳小文心里很满足,相公对她很好,什么都是顾着她第一位。
“他还没醒呢,正好你明天休沐,真要吵起来我还有你做靠山。”柳小文笑眯眯,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睡这么久,看来身体受伤还挺严重。”李修延沉吟道,“希望那些黑衣人不要找到这里。”
“别担心,我不会拖累家里人,我都盯着外面,一有情况我就把他藏起来。”
晚上吃过晚饭,那躺在地上的男孩才悠悠转,一睁眼就看到两个人蹲在他身边,三人大眼瞪小眼。
他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半晌财如嗫道,“请问你们是救了我的人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没有我娘子你早就死了。”李修延眯起眼睛打量他一番,“你叫什么?哪的人?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你最好如实回答,别给我娘子添麻烦,否则。”李修延没有说后面的话,眼神中满满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