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温暖抬起头，目光落在穿着花裤衩的林眠身上。
林眠的骚包程度，向来和盛子轩有的一拼的。
“眠哥你不去和他们玩，怎么到这里来了？”
温暖诧异地问。
在她的印象里，林眠是一个很喜欢玩的男人，这种聚会，按理说林眠应该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和大家玩作一团了才对。
林眠摆摆手，伸了个懒腰在温暖身边坐下：
“好歹也是当老师的人了，以后还是要学着稍微成熟稳重一点才行，不然怎么给学生做好榜样？”
温暖失笑：“前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眠沉默了一瞬，突然问了一句：“姜汶汶，她现在还好么？”
“嗯？”
温暖愣了一下，没想到林眠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关于姜汶汶的宣判还没出来吧？
温暖心头立刻警铃大作，她不动声色地开口：“还在接受审讯呢。”
“杀害斑晓玲和李欣的凶手是她吗？”
林眠问。
对上温暖警惕疑惑的目光，林眠笑了笑：“前两天体测，这两个同学没来，我找他们班主任了解情况，才知道原来出事了。”
温暖这才放松下来，看似平静地开口：“现在情况还不一定呢，姜汶汶的情绪并不稳定，她说的话不能作为证词。”
“所以你们还在找杀人凶手？”
林眠继续追问。
温暖眉梢一挑，试探性地开口：“眠哥，你好像对这件事情很上心？”
“都是我的学生，怎么可能不上心呢？”
林眠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也是当老师的，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对吧？”
如果只是老师的话，自然说得过去。
但是……
如果忽视掉姜汶汶和林尧尧是好朋友，而林尧尧又是林眠的妹妹的话。
在此之前，温暖可从没听过林眠说过认识姜汶汶。
是真的不认识吗？
还是有意忽视了？
“没想到眠哥还是这么一个温柔的老师啊。”
温暖笑了笑，她这才继续道：“斑晓玲和李欣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眼下最大嫌疑人就是姜汶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定案了。”
说这话的时候，温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林眠的表情。
林眠没什么反应，仿佛一切都理应如此。
“姜汶汶是个好学生，希望她从里面出来后，能有一个美好光辉的未来吧。”
林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温暖同样不再说什么。
下一次林眠见到温暖的时候，是在审讯室。
男人又一次坐在了那个熟悉的位置，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
“小暖啊，你这是把你眠哥抓上瘾了？”
“林眠，你涉嫌教唆姜汶汶杀害斑晓玲和李欣，现在交代你的罪行吧。”
温暖话音很冷，一张俏脸更是覆盖着寒冰。
林眠挑眉：“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怎么承认呢？”
“既然把你叫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了足够的证据。”
温暖将资料放在林眠的面前，目光复杂：“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你哥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林眠意味深长地开口，他似乎并不惊讶自己会被抓到：
“我就只有尧尧一个妹妹，我们相依为命长大，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另外一部分，原本以为从国外进修回来，就能够带着尧尧过上好日子，可结果呢？”
温暖抿着唇，过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但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有什么不能的？”
林眠扯了扯唇角，和姜汶汶说出的话是何其相似：“如果报警有用的话，为什么他们逼死了尧尧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法律有用的话，那姜汶汶又为什么会被逼到这个程度？”
温暖没说话，她想到了昨天晚上聚会的时候意识到了不对劲，按耐住性子等到聚会结束后，温暖立刻回了警察局，让张杨调查了这段时间林眠的生活轨迹。
果不其然，查到了在斑晓玲和李欣去看望姜汶汶之前，林眠先去过一次，而且，致幻药物也是林眠买的。
他很聪明，用的是外网购买，几经辗转后才落在自己的手里，但是只要是做过的事情，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张杨还是找到了林眠的头上。
在看见这个结果的时候，温暖的心头有悲哀，但并不意外。
在审讯姜汶汶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浓浓的违和感，姜汶汶前后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是伪装，一个人的伪装真的有这么完美吗？
除非是有人告诉了姜汶汶要怎么做，才能够完成复仇。
证据已经甩在了林眠的面前，林眠耸耸肩，这才开口道：
“我的确买了药，去找了姜汶汶，那时候她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我知道她是尧尧的好朋友，尧尧被人渣害死了，姜汶汶也被害成了这样，我把所有的后果都和姜汶汶说的很清楚，是姜汶汶自己同意的。”
“她还是个孩子！在这种处境下，她压根就没有正确思考的能力！”
温暖激动地开口。
“你怎么就能判定她不想这么做？选择我放在了她的面前，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林眠很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温暖熟悉的吊儿郎当的笑，但这样的笑此时在温暖的眼里是如此地陌生。
她好像从来没认识过林眠一般。
从警察局出来，温暖抬头看着天空，神情恍惚。
直到路边响起喇叭声，温暖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见顾寒远要下车窗，冲着她招招手：“我来接你下班。”
“寒远哥。”
温暖坐上副驾驶，这一次她没了破案的喜悦，话音发涩：“我从来没有想过，眠哥竟然会是杀人凶手，他不仅自己杀人，而且还教唆了姜汶汶杀人。”
远处的太阳一点点落下，最后一丝光芒被吞没，温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确怀疑过眠哥，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尧尧……为了尧尧，眠哥放弃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