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审讯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关于神乎其神的预言，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姜琦张了张口，她的话音中带着难以置信：“所以就是为了完成预言，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性命逝去？！”
她的语气激动，看向谭睦的目光更是双目赤红！
因为她是亲眼看见张妙妙从高楼坠落的，要是说心里没有任何感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一个正常的人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离去。
“我没有！”
谭睦突然激动起来，他低着头，用力地抓着头发，整个人显得格外疯狂，
“我没有想要让她死，我也想了办法的，是你们的问题！是你们没有把她救回来！”
当众人都还在愣神的时候，温暖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
“所以你是故意报警说画丢了，就是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力，然后救下张妙妙？”
“对，你们也知道，我的工作室不止我一个人，我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要是我这里没有了名气，其他人应该怎么办？难不成跟着我一起喝西北风吗？”
谭睦突然抬起头来，眼眸中充斥着愤怒和疯狂：
“还不是因为你们！你们要是能够早一点来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张妙妙也不会死了！”
男人犹如野兽一般绝望的低吼在审讯室内回响，宛如尖刀一般狠狠地扎在在场众人的心口！
他们都是亲眼见证了张妙妙的离去，无能为力，无力回天。
姜琦作为小姑娘，这会儿眼眶都被气红了，她话音有些颤抖，带着难以遏制的悲痛和愤怒：“明明是你自己的贪欲作祟，现在反倒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我们的身上！”
谭睦想得很美，不仅想要让自己的画预言成真，还想要把张妙妙的命保住。
只要报警，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下张妙妙，而且张妙妙想要跳楼的事情一旦闹大，那也就证明了自己的画的确是具有预言的效果的。
温暖扯了扯唇角，但看不出任何喜悦来：
“谭先生，这就是你的计划么？参与这件事的人还有谁？现在坦白的话，说不定还有减刑的机会。”
事情到了这个局面，谭睦要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隐瞒下去。
谭睦低垂着头把工作室里负责运营的人全部说了出来，警方则是立刻根据谭睦的证词开始了抓捕行动。
很快，工作室内所有关于涉嫌谋杀张妙妙的人员全部都被带了回来。
这可是一个大案子，其中还涉及了关于几年前的谋杀案，整个警察厅都动起来了，将带回来的所有人分开审问。
李亚杰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脸上的震惊都没能藏得住，他看向温暖，拍了拍温暖的肩膀，忍不住开口道：“温顾问，厉害。”
温暖眉眼弯弯的，话音轻缓平静：“幸不辱命。”
至少让李亚杰免了一顿上面的责问。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温暖出手了，她的任务到这里已经结束了。
温暖和李亚杰打了个招呼，从警察厅出来，她抬眼看着外面湛蓝的天，今天的天气很好，是阴沉了好久的第一个晴天。
温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可算是松懈了下来，她今天大学那边没课，所以打算就在街边慢慢地走一会儿，权当做是散心了。
“温老师。”
一道冷硬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温暖微微一愣，在看清来人后，不由得疑惑地开口：“封老师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封景，男人今天一身黑灰色的运动衣，整个人看起来都冷硬壮硕。
“我听说谭睦的工作室出了事情，很多人都被抓走了。”
封景也没有绕弯子，而是选择了直接开门见山：“我想问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
“目前来说，这应该算是机密？”
温暖开玩笑。
等一切定论下来后，警方肯定会把结果公之于众的，毕竟谭睦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知名人物，这个事情影响很大，肯定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所以温暖有些奇怪，为什么封景会这么着急。
对上温暖好奇的目光，封景叹了口气：“温老师，要不借一步说话？”
两人找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咖啡厅，面对面坐下。
“封老师，你想和我谈什么？”
温暖抿了口咖啡，默默地加了两块糖，慢吞吞地搅拌着。
她记得之前封景和她说，之前封景家里有一个孩子就是死在了“预言画”中。
“预言，是真的吗？”
封景问。
温暖静静地看着他，话音中染上了几分无奈的味道：“如果预言是真的，谭睦工作室的那些人也不会被抓到警察局去审问了。”
“我想也是，”
封景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道：“说出来也挺可笑的，死在泥石流里的那个孩子，我家以为是我动手做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们的心里一直都横着一根刺，认为他是那个可恶可耻的杀人凶手。”
温暖有些意外，没想到封景竟然会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自己，她想了想，这才开口道：
“谭睦的画并不具有预言的效果，基本所有的意外都是人为的，对于封老师你家的情况……”
她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没能继续说下去。
因为温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和封景不熟，同时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指手画脚。
好在封景也不介意，他听见温暖的话后，神情有些恍然，随后才微微颔首：“多谢温老师告诉我这些，所以这一次跳楼的女生，其实是被害死的？”
提到张妙妙，温暖的神情有些黯然，她点了点头，两人一时间陷入了相顾无言。
后面还是封景主动提起了关于学校的事情，两人这才随口聊了几句。
从咖啡厅里出来，温暖看见一个欣长清冷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她俏脸一沉，快步朝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