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李亚杰带着姜琦一块敲响了温暖办公室的门。
李亚杰脱了一身警服，看起来跟个中年大叔没什么两样，他招呼温暖。
“走。”
温暖虽然没有头绪，却没有多问，只默默跟上了两人。
一车开到盛辉旅店，李亚杰却没往旅店里去，而是带着两人进了对面的一个小餐馆。
三人落座，他们的座位对着门，从温暖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对面的盛辉旅店。
李亚杰拿着菜单挑挑拣拣，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温暖配合着他东问西问，等服务员挨个把招牌菜介绍了一遍，才算是点好了菜。
等菜的间隙，又陆续来了几波客人，温暖在其中看到了几个警局的熟面孔，就知道这几波人应该都是办案的同事。
只不过现在大家都穿着便衣，互相之间也都装作不认识，温暖也没多停留视线。
这家餐馆生意还算可观，三人等了一段时间，服务员才把菜端上来，连连跟他们道歉。
“不好意思哈，三位久等了。”
李亚杰一拍脑袋，像是忘记了什么。
“哎哟，瞧我，一点喝的东西也没有，你们这儿有什么喝的吗？”
服务员一指冰柜，里面摆着一排排瓶装饮料。
“只有小瓶的饮料。”
“那怎么行，小姜，去买瓶红酒来。”
温暖忙道不用，姜琦已经听话的出去了，服务员见这里没事了，打了声招呼又往下一桌忙去了。
温暖知道李亚杰在故意拖延时间，如果他们三个吃完饭还坐在这里，要是有心人觉察到了，怕是不妥。
今晚要见的嫌疑人，也许就在这个餐馆里了。
温暖跟李亚杰随心唠嗑，眼睛却从每桌的客人身上扫过。
除了认出来的那几桌同事们，门旁边有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个小孩，好像在吵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们右边还有一桌，是对小情侣，两人都挺瘦，正拿着手机对着刚上上来的菜一顿猛拍，有说有笑。
小情侣的右边是一桌，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聊得正开心，两个姑娘打扮的很漂亮，眼角的眼线像要飞起来。男生也很潮，T恤上挂着银色的十字架链子，耳朵上还带了个小小的耳钉。
他们后桌是位一个人等饭的大妈，看起来刚刚下班，额角的汗还没擦。
姜琦买来了酒，三人便开始就着酒聊天吃饭，三个人吃的都慢，之前又折腾了一阵子，快吃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那对中年夫妻和分批来的同事们吃完，也都出去了。
温暖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脑子里都在转各种细节，没等她想个明白，门外先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温暖抓起手机，刚要起身，屁股还没离椅子，就感觉桌子地下被人轻轻踢了一脚，她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对面的李亚杰冲她眨了眨眼。
温暖抓着手机的手一松，全身放松下来，坐回了椅子上。
就见旁边那对情侣一起伸着脖子往门外望去，女生很好奇地问。
“这是怎么了？去看看吗？”
男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后面的大妈打断了。她正拿着纸巾擦嘴，擦完就往碗里一扔，看的人直皱眉。
“小姑娘好奇心别这么重，这片乱得很。”
“这里看着还行啊，也没你说的那么乱吧。”是那个带着项链的男人开口问，他旁边两个姑娘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看着光鲜亮丽而已，我跟你们说啊，看见对面的旅馆没，那里死过人。”大妈可能也觉得高声议论这些事情不好，压了压声音，听着更加可怕了。
小情侣对视一眼，男生忙牵住了女生的手，又问。
“怎么死的啊？多久的事儿了啊，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带着项链的男人也跟着问。
“警察不管吗？不做做检查，看看监控什么的吗？”
“几个月前吧，被杀了，听说是仇杀，死的就是个小姑娘，跟你们一般儿大呢。之前警察天天往里头跑，看没看的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没找着凶手，听说一点头绪没有呢。老板怕生意不好做，瞒了下来。你说说，这世道啊，死了都没地方喊冤啊。小姑娘家家的在外边注意点，别啥都想看看。”
大妈长相动作虽然都不讨人喜欢，这番话也是真心相劝，小情侣听了之后，女生缩了缩头，“这么吓人？我的天啊，那凶手还逍遥法外呢？”
另一桌的两个姑娘也跟着帮腔，几个人都八卦，所以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温暖三人也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李亚杰还跟着唠嗑了几句。
几个人聊完，等门外听不见声音了，该吃饭的继续吃，吃完了的陆续离开了。
温暖三人也没多留，李亚杰付完钱后，由没喝酒的姜琦开车回警局里去。
温暖上了车，笑着看了李亚杰一眼，开口说。
“李队，我要是没猜错，你说的嫌疑人就在刚刚跟我们聊天那群人里吧。”
李亚杰赞赏地看着温暖，“温顾问好眼力。那你觉得，是谁呢？”
“嗯，我要是没猜错，是那个还挺高的男人，长得还行，双眼皮，厚嘴唇，跟两个女生坐在一桌，带着十字架项链，耳朵上还有个耳钉。”
李亚杰：“理由呢？”
“他说的不多，但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在试图了解警方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度。大家都在好奇，都是猎奇的情态，只有他，他好像在疑惑，又好像在自得。而且，姜琦曾经给我看过死者的照片，除了头部撞击，指甲断裂，她左手食指还有一个血点——这个男人带着耳钉。”
李亚杰听完，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嗯，没错。”
姜琦一边开车一边听他们聊天，听到了这一段聊天，更加感叹温暖的细心与敏锐的观察能力，她真心夸道：“温顾问是真的厉害。”
温暖浅浅一笑，回道：“大家都很厉害。”
温暖和李亚杰都喝了点酒，本来打算先由姜琦送她回家，但在警局门口时，却看到了顾寒远的车。
温暖让两人不用再管她，就拉开了熟悉的车门，顾寒远果然坐在主驾驶等她。
“寒远哥，你这么在这？”
“今天比较闲，送你回去吧。”
温暖就笑起来，两眼弯弯，“那太棒了，正好今天开不了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