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电梯门口,项宛若就收到男人“兴师问罪”的短信。
“若若,你撩完就跑……”
想到对方此时可能有的表情,项宛若轻笑出声,故意道:“你不喜欢吗?那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看到对面马上发来“喜欢”两个字,项宛若头顶的小恶魔触角愉快地冒出头,慢慢get了逗弄丈夫的乐趣。
正盘算着再回点儿什么,对面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好想抱你。”
“……”
唔,电梯里有些闷热,项宛若红着耳朵假正经地打字:“好好开车,不要玩手机。”
她咬了咬下唇,又回了一句。
“晚上,给你抱。”
最后一句话发出去后项宛若飞快地关上手机,不敢再看对方的回复。
啊啊啊啊——看着镜子里自己不争气脸红的样子,她把手机贴在脸上降温。这算是在调情了吧,受不了了,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离和患者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项宛若把手头的信息资料整理了一下。
等下要过来的患者是之前和谢云炀有过冲突的那个中年男人。上次聊过之后,项宛若针对他的躁郁倾向,帮他制定了稳定治疗的计划表。对方反馈过几次,整体精神状态算是“稳中向好”,这次是来复诊的。
“最近睡得怎么样?”
“偶尔还是会失眠早醒,不过比之前好了些。”男人的神色比之前少了阴沉恍惚,谈吐条理清晰,与上次好似两个人。
“医生您之前说的自主练习我最近也在做,确实有一些改善,感觉心静了一些。”
“那就好,”项宛若点点头,又问了一下对方的服药情况,“如果有不舒服或者是副作用影响比较大,一定要跟我说,我们及时调整治疗方案。正向的作用也可以反馈给我,便于后面复诊的时候作为参考。”
“好,谢谢医生。”
除开第一次就诊时的不愉快,对方后面的态度一直都很积极配合,复诊的过程和结果都很正向。项宛若心里舒了口气,又照例叮嘱了几句。
“等我把这次复诊的情况整理出来,会尽快帮您做一份新的日常计划表。之前的呼吸练习和放松练习请继续坚持,适当的情况下也可以减少药物干预,不过减少前最好还是跟我说一声。”
项宛若看了看手里的评估结果:“其他没有什么了,您好转的进度很快,不过平时还是要好好休息,多把控情绪的起伏。”
“好。”男人跟着站起身,犹豫了一下问:“对了,上次那个男医生今天不在吗?”
“嗯,他最近有事没来,您找他有什么事吗?”项宛若道。
“也没什么,”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声,“就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的情绪太差,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脾气会这么大,后来冷静下来觉得很对不起那个医生,他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所以我……想找机会和他道个歉。”
项宛若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低头欣慰地笑了一下:“您也不用太过自责,生病的时候情绪不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他如果知道您这样想一定会很高兴的。”
“其实我上周刚刚去办了离婚手续,我本来还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再次崩溃,但是恰恰相反,我心里反而轻松起来。”男人笑了笑:“晚上我约了前妻和女儿吃饭,就不多打扰医生了,这是一点小礼物,一份给您,另一份麻烦转交给那位男医生。”
项宛若摆摆手:“啊不好意思,我们是不能收患者东西的,您的心意我们领了,礼物您还是收回去吧。”
“只是两幅画,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亲手画的,送给你们做个纪念。”
“……”项宛若接过纸袋:“那就谢谢您了,我会帮忙转交的。”
工作结束后,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坐上车,她给谢云炀发了条短信说明了一下情况。不过直到她回到阎家,也没收到对方的回复。大概是在忙吧,晚点再打电话问一下好了。
项宛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紧张地进了门。
虽然阎景川是独生子,但是程梦仪和阎江家里的兄弟姐妹多,大人小孩一群人已经到了,坐在会客厅聊得热闹。
过了一会儿,项天东和项繁森也来了。白天在酒店,项天东因为有事只是露了个面就走了,约好晚上再聚。
项宛若听到动静出来帮忙提东西。“我来。”阎景川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顺手把她手里的重物拿走。
项繁森在身后挑挑眉。项宛若对上他调侃的眼神咧咧嘴:“哥。”
“嗯。”项繁森拿了个小盒子给她:“本来小曦也要来,临时出差了。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
“哇最新的游戏卡带,国内还没发售诶。”项宛若眼睛弯弯地:“帮我谢谢嫂子。”
项繁森揉揉她的脑袋,边走边问:“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是真的想好了吗?如果有顾虑不用勉强的,比起别的,我更希望你能开心就好。”
“没有勉强,哥,我真的想好了。”项宛若认真看着他:“见一面吧,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一个结局,何况有你和爸,还有……阎景川陪着我,我没什么顾虑的。”
“他也要去?”项繁森有些出乎意料。
“他说会陪我的。”项宛若嘴角扬了扬,趁机帮人说好话:“哥你不要拿以前的偏见看人,他现在……真的挺好的。”
项繁森不爽地“啧”了一声,斜眼看了殷勤的某人一眼,不放心地对妹妹:“不许太主动,小心被欺负了还帮人家说话。”
“哪有,他没有欺负我。”
……
一家人凑在一起聊天,不知怎么聊到上午的事情。阎景川在工作上一向有分寸,所以阎江对他对丁福中的态度有些意外,便奇怪地问了几句。
阎景川把之前对方公司发生纰漏的事跟他说了。
“还有这种事。”阎江皱起眉。
项天东在一边道:“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业内确实有这种传闻。亿恒这两年确实发展不太好,东业地产也在考虑是不是要更换新的合作伙伴。”
项宛若坐在一边听着,想起今天偶然撞到丁福中在打电话,对方好像说什么国资,章主任,资金什么的。
她凑到阎景川耳边说了几句。阎景川沉思了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两位父亲年纪相仿,又都是在商场上打拼过的,从公事到日常爱好,聊起来没个完。程梦仪见项宛若听得兴致缺缺地,招呼她来女眷这边闲聊。
阎江最小的妹妹今年才三十几岁,这次带着小儿子来看哥哥。
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活跃得坐不住。一会儿要吃蛋糕一会儿要玩玩具。项宛若在旁边好笑地给他递东西。
对上她的视线,小家伙嘴甜得不得了,凑过来喊“漂亮姐姐”。
“宇轩,不能叫姐姐,”他妈妈纠正他,“这是你景川哥哥的妻子,该叫表嫂。”
“那漂亮表嫂,能陪我玩吗?”
年纪小脑筋转得倒是快,项宛若捏了捏人小鬼大的小团子:“你想玩什么?”
宇轩想了想:“围棋!”
项宛若惊讶道:“你还会下围棋啊?”
“他爸爸是职业围棋手,从小在一边看着学着就会了。”阎姑姑解释道。
项宛若牵着小家伙去了休闲室。管家闻声帮忙拿了一套玛瑙棋子,一大一小便坐在地毯上对弈起来。
小宇轩虽然才五岁多,下起棋来却很认真,小脸皱着思考。项宛若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围棋,不过很久不下手也生了。
两人下得不相上下,最后数了数,项宛若的黑子多活了几个,勉强算是赢了。
项宛若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看热闹的男人。
“表哥,帮我赢回来好不好。”宇轩也看到了阎景川,一骨碌站起来抱着男人的腿。
项宛若歪着头看这对年龄差很多的兄弟。
阎景川低头看着赖皮的小家伙:“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自己赢回来,哪有耍赖的道理。”
“况且……”他拎起小家伙的衣领:“那是我老婆,你说我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