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福中本来的意思是找个没人的房间,先就生意上的事情探探阎景川的口风。然后自己再借接电话为由离开,给女儿创造独处的机会。
结果刚走到楼梯拐角处,阎景川就停下了脚步。
“丁总。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楼梯口偶尔有忙碌的侍者经过,丁福中说:“这里不太方便吧,我让人在隔壁房间沏好了茶,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我看没这个必要。”阎景川看了看腕表:“等下我还要代父亲去送客,时间紧张,丁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遮遮掩掩地被人看到了反倒不妥,您觉得呢?”
“既然这样,那也好。”丁福中干笑两声,心里暗骂臭小子年纪不大心气这么高傲,自己何曾如此伏低做小。
“是这样,上次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是对接过程中出了点小问题,给贵公司添不少麻烦。那个负责人是新来的,没什么经验。这不,已经把他调到别的岗位上去了,现在我们亿恒的项目组那可都是个顶个的精英员工。”
“是吗?那就祝亿恒越来越好。”阎景川没什么表情。
据说之前的对接人是丁夫人的娘家人,那人虽然能力有问题,但还不足以一手遮天。究其根本原因,亿恒传媒内部已经存在很大的管理漏洞,裙带关系横行,各环节沟通不畅,领导决策随意,底下的人敷衍了事。多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导致上次的活动出现调度问题,造成的损失可不是处理一个背锅的人就能弥补的。
亿恒已今非昔比,阎景川不想再跟他多谈:“丁总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过去的就过去了,无须再提。”
见他不为所动,丁福中也不再铺垫:“听说……阎氏马上要和国资公司合作新的项目,正在预招标服务商。阎总看有没有机会,叫上那边的领导,大家坐在一起谈谈。毕竟这么多年了,咱们互相都知根知底的,合作起来省去了很多麻烦不是。”
阎景川嘴角动了动,眼里却没有笑意,知道对方目的不单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着急,着急得明目张胆,那就更说明亿恒现在的经营状况不容乐观。
“丁总既然有了解,那也应该知道这次的项目是被纳入市级规划的,国资公司在流程上本就把控得严格,这次有上面的指示,更是极其重视。亿恒如果有意参与竞争磋商,现在准备投标文件还来得及。相信丁总对亿恒的实力应该有信心,我们开标会上见。”
“……”
如果是早几年,亿恒确实可以争一争,可是这两年市场竞争激烈,加上公司内部发展意见分歧大。亿恒的营收下滑的厉害,账面上的亏损导致股价一直下跌,企业声誉也有所下降。
丁福中就是心里没底,才不敢贸然参与招标,想着能私下拉拉关系,拿下个大项目振振士气,一方面缓和一下公司的财务压力,另一方面参与国资项目也能提升亿恒的声望。
这会儿听阎景川的意思,是各凭本事不肯通融了,看来只能再从别的渠道想想办法。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丁福中面带歉意地打了声招呼。
“公司的电话,我去接一下。子茜,你陪阎总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我看不必了,该说的都说完了。”阎景川皱着眉退了两步:“丁小姐,失陪。”
“阎先生,等等。”丁子茜挡在他前面:“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你,我们聊一聊好吗?”
阎景川瞥了她一眼:“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聊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之前的信你收到了是吗?那我的心意你明白吗?我是真的很喜欢闫先生,我……”
她的声音有些着急,旁边不时有路人听到动静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丁小姐,言尽于此。”阎景川冷硬地打断她:“我有妻子,我很爱她,这辈子也只会有她一个人。劝丁小姐还是把心思花在别人身上,别打一些不该有的注意。”
“今天是家父的生日宴,我不想让场面太难看。仅此一次,要是丁小姐再失了分寸,结果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丁子茜被他严厉的语气惊得脸色发白,伸手去抓他的衣袖:“阎……”
时间过去了近二十分钟,阎景川他们还没回来。丁家父女座位上都没有人,项宛若怕出什么意外,找了个借口出来寻人。
她问了侍者偏厅的位置,刚走到门口,正撞见丁福中举着手机不知在和谁打电话。
“你帮我约国资的章主任。”
“嗯,越快越好。”
“你先安抚一段时间,等拿下这个项目就不愁资金问题了。”
“……”
好像是在说公司的事,项宛若扫了一眼周围,确定只有丁福中一人。她心里纳闷:“奇怪,怎么没见阎景川人呢,难道已经聊完了?”
她换了个方向原路返回,经过走廊时听到旁边传来焦急的女声。
项宛若环顾四周,终于在拐角的栏杆处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虽然花篮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阎景川在和别人交谈。但是刚才听到的声音刚刚才听过,是……
项宛若走近了几步,看到的就是丁子茜委屈地抓着阎景川衣袖的场景。
“……”
三人目光撞上,面面相觑了几秒。
还没等项宛若反应过来,阎景川已经快速甩开对方的手,快步走过来抓住小妻子肩膀,脸上的表情比丁子茜还委屈。
“老婆,我没碰她,是她自己拽我。”
“……”
“???”
项宛若看了看发懵的丁子茜,又看了看神情无辜的男人。
这是演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