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护工肖阿姨准时到岗。
“阎太太,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阎总的。”
“平时叫我宛若就行。”
还是不太习惯被叫“阎太太”,项宛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耳朵。
“那就麻烦你多费心了,他现在情绪比较敏感,只要保证安全,不用太干涉他的行为,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项宛若有些担心地叮嘱。
在丈夫恋恋不舍的眼神中,项宛若再次保证自己处理完工作就马上回来,才被放行。
心理医生平时的工作很繁忙,请了两天的假,积攒了不少的事务。除了有些同事可以帮忙分担的个案咨询,有一些长期患者已经提前约好的复查需要在周末之前处理。
上午忙碌的工作结束,项宛若和同事楚楚凑到一起边吃外卖边闲聊。
“听你的描述,相比外伤导致的失忆,他的性格变化似乎更为明显”,楚楚好奇道。
“是啊。”
项宛若喝了口汤,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他失忆前受到了刺激,才导致性格中的某些方面表现的更加明显。”
“刺激?”
“嗯……”
项宛若有些为难,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说给别人还是有些难开口。她小声道:“其实,那天我给他发短信说了要离婚的事。”
“你要跟阎景川离婚!”
“嘘!嘘!你小声点。”
“不是,为什么啊?”
楚楚大惊道:“难道……他出轨了?不会吧。”
“没有”
看着楚楚怀疑的眼神,项宛若无语:“你别瞎揣测,我也没有出轨好吧。”
“那为什么啊?”
“我也说不太清楚。”
项宛若想了想:“其实他对我挺好的,但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不,我觉得他可能不会爱上任何人,感觉我俩的关系根本不是夫妻,所以这样一直下去也没什么必要,毕竟之前我也只是想敷衍一下家里。”
楚楚了然的点了点头:“好像有点懂,跟这种高冷沉默的男人在一起确实压力很大,而且看他的作风,也不像是会表达感情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失忆前看到了那条短信,失忆后他好像对离婚这件事特别执念,一直哭着闹着说不要离婚。”
“哭着闹着……”
楚楚在脑中想了想阎景川的样子,打了个寒颤:“我真想象不出来”。
“咳”
项宛若想起了什么,脸有点红,心想其实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不过,这样的话也确实有可能,因为被撞击时脑海中对一件事的印象特别深刻,失忆后暂时记不起别的事,这件事就会记得特别清晰。”
楚楚回想了一下,说:“而且之前咱不是也接过那种因为失忆而导致出现心理问题的个案吗?”
项宛若恍然:“你这么说,确实有点像,因为失去记忆而忘记自己的生活经历,也忘记了亲人和朋友,从而产生无助和孤独感。同时,因为丧失了工作和学习的能力,从而感到敏感和沮丧。”
“是啊,这样一想好可怜哦”
楚楚看了她一眼,打趣道:“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伴侣还要跟自己离婚。我怜爱了。”
“啊啊……”
项宛若痛苦的捂着头:“你快别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当时相亲那会儿还是我先提的结婚,要是给人家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可怎么办。”
“说不定这是个促进你们感情的好机会呢,他现在这么依赖你,就算他恢复记忆了,也不能直接翻脸不认人吧。”
“我要是他,我可能会羞耻的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噗哈哈哈……”
一心想早点把工作处理完,项宛若趁午休整理了手里的资料,下午有个长期患者过来复查。
“最近感觉怎么样?”
林予柔是她去年开始接触的一个患者,年纪不大,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上高二,因为青春期的感情问题陷入失恋后抑郁。
“我觉得好多了,宛若姐。”
眼前的女孩有些腼腆,但说话的时候不再一直低头,而是用好看的眼睛与项宛若对视。
“上次的药断了之后还能习惯吗?”
就诊了将近八个月的时间,随着病情逐渐好转,项宛若逐渐帮她减少了药物的剂量。
“嗯嗯,都挺好的,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很关心我,我觉得现在的情绪还挺稳定的。现在我只想好好准备高考,不能让他们的关心白费。”
“有目标是好事,但也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项宛若笑了笑,在电脑上记录下她的最新情况。
“家长也要多关注一下,如果感觉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就医。”
“好,谢谢项医生。”
……
送走了林予柔和她的家人,项宛若将数据归档整理好。跟主任打过招呼,就急匆匆的开车回家了。
不知道阎景川在家怎么样,说实话她有些不太放心。
与她想象中一进门就被扑个满怀的场景不同,项宛若推开门却只见到了护工,家里倒是一片安静。
“肖阿姨,他人呢?”项宛若有些疑惑。
“除了中午吃饭,阎总其他时间一直在屋里待着。我去看了几次,没什么异常情况,阎总情绪也一直很稳定,我就没多打扰他。”
“好,辛苦你了,我去看看他。”
项宛若打开阎景川卧室的门没找到人,到隔壁一看人果然是在自己屋里。
听到妻子进屋动静,男人迅速从地毯上爬起来,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呜——老婆,你怎么,才回来。”
“好了,好了”
项宛若回抱了他一下:“工作一结束我就回来了,你在家有听话吗?”
“嗯……”
“这是——”项宛若见地毯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除了几件自己的衣物,还有几张……他们的结婚照?
“因为,老婆,一直不回来,所以……”
这是拿自己的衣服做安抚玩具了吗?扒拉一下都是外套、衬衫之类,并没有贴身衣物,项宛若悄悄舒了口气,还好,阎景川没这么变态。
伸手捡起地上散落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中眼神深邃、面色冷漠的男人,项宛若又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耍赖不放的人,故意逗他:“这是你吗?脸这么臭。”
男人侧眼看了看,又收回目光,闭着嘴不肯出声。被妻子戏谑的盯着,他的脸色有一点点发红,讨好的在妻子鬓边蹭了蹭。
“好了好了,不说了”
项宛若举手投降。
打电话叫了家政管家送餐。吃罢饭洗漱完,依然是惯例的奖励环节。
这两天他们接的吻快赶上半年的次数了,项宛若绝望的发现自己也渐渐习惯跟阎景川接吻了。
阎景川不满她的跑神,抵着她的唇,嗓音暗哑,语气却带着撒娇:“老婆,张嘴——”
项宛若呼吸一促,不自觉就照做了。
“唔——”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不知道亲了多少次,项宛若耳根发红的躲了躲:“说好的三次,已经够了——”
挣扎间,胸前的衣服被大型生物攻击,扣子悄悄散开,漏出修长好看的脖颈和一片雪白。
“不是,你等一下。”
项宛若着急用手去扯睡衣,但身体一动,膝盖却碰到一处硬物。
“你——”
项宛若感觉男人的呼吸蓦然变得有些粗重,她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上天,这又是什么状况。
察觉到男人要有所动作,项宛若赶忙推他。
“你,你,你冷静一下。”
“老婆……我难受。”
男人不知所措的哼唧出声,无助的蹭了蹭她的耳朵,还想故技重施的舔舐她的耳根。
项宛若羞耻的推他:“你——你自己去卫生间!”
见小妻子态度坚决,男人委屈的耷拉着耳朵走向浴室,走到一半又不放心的盯着项宛若。
“……”
项宛若无奈走到浴室的玻璃门前:“我就在这,你在里面可以看到我的影子,不放心就喊我。”
男人眼含泪水,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浴室,项宛若缓缓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推开门要叮嘱。
“那个淋浴……”
话还没说完,还未来得及脱下睡衣的男人便被落下的温水浇了个透彻。
哈,好一只落水小狗。
“它是感应的……”
项宛若看着他幽怨的眼神,有些心虚的将人拉到旁边:“你冲水的时候再过去。”
因为衣服被打湿,某个地方显得更为显眼。项宛若咳嗽一声,有些难为情的别开视线。
“那你,你洗着,我先出去了。”
“呜……”
阎景川伸手拽住她的一角,神情有些焦躁,脸上冒出细微的汗珠,眼泪也习惯性的涌上来。
见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脸上虽是还挂着泪,看起来泫然欲泣,但项宛若却感受到了不安的压迫性,慢慢后退,直到碰到浴室墙角的瓷砖,心想糟糕。
后面是冰冷的瓷砖,前面是滚烫的胸膛,狭小的空隙中,气息迅速升温,项宛若感觉自己颤抖的手被拉起,缓缓伸向面前的人。
耳边响起抽泣的声音,带着一股可怜的请求。
“帮帮我吧,老婆……”
项宛若接触到带着咸湿泪水的嘴唇,听到耳边传来丈夫低沉细微的哼吟,她羞耻的用一只手捂住眼睛。
“唔——”
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