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倾泻而下,让这本来就见凉的清晨冷的有些入骨。
江月白一下就惊醒了,头顶开始往下的头发和衣服全部被水打湿了。
“好冷...是你!”
站在面前的人正是醉春楼的老鸨,她将手里的水盆随意的往旁边一丢,踢了踢地上的人。
“死丫头的,这洗脸水赏你了!你就在这里给我继续待着吧!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柴房的门再次被牢牢的锁上,又剩下了江月白一人。
是一阵阵的发冷,身上衣物的粘腻感更是让她浑身不适,肚子还饿得很,也不知道祁唯是否已经看见了她留下的线索。
“咚咚咚...咚咚咚......”
最左边的墙壁处发出敲击的声响,很有规律,像是刻意在吸引里面的人注意。
江月白轻声的挪了过去,以同样的规律敲击着墙壁去回应。
“姑娘,是我,你还好吗?”
是墙壁外面传来的声音。
江月白有些欣喜,吸了吸鼻子压低了声音:“翠环?是你吗,我在这里还好,就是有些冷...还有...一点饿。”
突然墙壁最下边的第二块石砖被推了进来,从外面送进来一个馒头和一小块桂花糕。
“姑娘,这是我偷拿来的,你且快吃了吧。”
江月白有些惊讶,这小小的柴房竟然还暗藏玄机。
“翠环,这里为何会有如此玄妙的机巧?”
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
“不瞒姑娘,这个小小的砖头...是先前被关进来的每一个姐妹共同凿开的,谁要是进来了,就凿一点点,就这样日积月累......”
江月白听的的心下一紧,将那馒头拿了起来就往嘴里塞,没有再说话。
“姑娘,我得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还会来看你的。”
江月白盯着那个小小的砖口发愣,直到馒头全部吃完才默默的将那砖口重新填上。
长风客栈。
谷生乔装成公公的模样挥着袖子走了进去,每一个步子都把娘里娘气发挥的淋漓尽致,捏着嗓子就是嚎:“掌柜的~咱家来看个人~”
还正在算账目的掌柜一看是宫里的人立马恭恭敬敬的前来迎接,脸上的笑容都堆成了三层褶子。
“来了来了,不知公公要看的可是前几日来的西平郡主?”
谷生的姿态做的十分有模有样,兰花指一翘:“正是呢,这郡主人现在在哪呢?咱家去看看她~”
掌柜的却犯了愁,回头看了几眼打扫的小厮。
“这...郡主她......”
谷生看出了端倪,将其拉到了一边:“看您这模样,可是咱家不能见郡主?还是说有何不妥之处啊?”
掌柜的见这样子也是没办法了,便如实招了。
“这西平郡主那日的确是被送来了这,可宫中的人一走...她身边那个叫芷儿的姑娘便私下给了小的一笔钱,让小的不要说出去,那之后她二人就离开了。”
调查清楚了的谷生也懒得装了,挺直了腰板,也没了兰花指,声音浑厚多了:“原来如此,多谢!”
“这...公公您...这是什么事啊......”
掌柜的就这样看着一个他认知里面的公公瞬间像一个真男人一样走了出去。
日头正值晌午。
祁唯从军营那边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宜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目标直到醉春楼。
只是大门紧闭,周边也没有多少行人。
祁唯走向了旁边的小酒亭,随便拿了一坛酒便付钱离开。
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将酒浇进了自己衣服的内里,玄色的外衫正好可以掩盖衣衫内的潮湿感。
这才重新回到了醉春楼外,步伐东倒西歪,大力的对着紧闭的大门就是一顿乱敲。
“来人啊...来人!小爷...小爷我...小爷我有的是钱!来人啊...快开门......”
就这样敲了许久,门内终于有了动静。
“谁啊!?这大白天的,不知道咱这白天姑娘们不营业吗?”
门被打开了来,是此间的老鸨。
“小爷要进去...还不快扶着小爷...小爷兜里全是钱!”
冲天的酒气一下就席卷而来,熏得老鸨是拿着团扇一阵乱扇,嫌弃的拉开了距离。
“你这哪里来的啊,公子怕不是喝多了,快走快走,别大白天的在我这门口,公子还是晚上再来吧!”
老鸨说完就准备关门。
祁唯一只手一下就卡住了门的一边,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还故意掉出来了两三个。
“这!看见没!小爷这...全是钱!”
老鸨瞅着地上掉的金元宝,一把收了手上给的,还一声不吭的把地上的也捡了起来,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哎呦,原来公子这么有钱呢,你看看,这是什么事情,是我这老了,竟然走了眼,公子来我扶您,咱里面请~”
就这样祁唯成功进入了醉春楼。
才进入了内里,老鸨就将姑娘们全部叫了出来。
“公子您瞧瞧,看您喜欢哪个,咱现在就给您送房间里!”
来的姑娘们也是很中意这么好看的公子哥,一个个的都搔首弄姿的,巴不得马上就被看上带走。
祁唯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圈,眼前的人里面没有她,故意又拿了两个金元宝塞给了老鸨,洋洋洒洒的撒着酒疯。
“你这...这不行!不行不行......”
老鸨有点着急了,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大个财神爷跑了。
“公子在说什么?哪里不行?可是这些姑娘们您都看不上?”
祁唯一挥手又撒了一包碎银子,往那边的墙上一靠。
“我这...眼光高!你这些啊...都不行...不行...就没有什么倾国...倾国之姿吗......”
老鸨一时间犯了难。
旁边的一个姑娘悄悄凑到了身边:“妈妈,柴房那个...可算的上是倾国?这公子看着就是个富贵的,妈妈何不抓住这个机会大赚一笔,也正好磨了那死丫头的气焰!”
“你还真是替我这个妈妈着想呢,记你一功!”
二人谈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离得这么近简直就是在他这个装醉的人面前大声密谋,说的内容是听的完完全全,一点都不落。
老鸨一脸谄媚的讨好:“既然公子的眼光这般高,我这实不相瞒,确实前几日得了一仙品,就是这死丫头太不听话,不如我替公子调教两天再带来可好?”
祁唯现在已经确定了这所谓的仙品正是江月白,听起来是受了苦,可不能再耽搁两天了。
“客房呢!本公子...今晚就要!给本公子找间雅静的...这人来人往...打扰了可不得行!”
话音刚落就又丢了五个金元宝在地上。
老鸨瞅着那金灿灿的大元宝,脸都要笑烂了。
“是是是,你们几个快把公子带去咱最好的那间上房!公子您就先去那歇着,这人啊,晚上一定给您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