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开始,村里的人就忙着种地瓜,连着要忙十几天,所以沈安宁的医务室无人问津,每天她就是带着弟弟妹妹上山采采药,挖点野菜,两个村里的孩子还有不少没上学的,她带着一帮还没去上学的小萝卜头把山上扒了个精光。
这天,沈安宁正带着几个小孩在山上讲铃铛菜,也就是玉竹,生津止咳的一种草药,老远就看见三队队长王显正家的小儿子王建华,小名叫狗蛋,一边跑一遍喊安宁姐姐。
沈安宁听见赶忙跑过去,问道:“怎么了,快顺顺气。”
“安宁姐姐,快,村长爷爷让我来找你,有人流血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听了狗蛋的话,沈安宁背篓都没要,直接往山下冲,跑的飞快,惊呆了后面的一群小孩。
小旺呆呆地冲着沈安宇说道:“安宇,你姐姐跑的好快啊,是咱们村跑的最快的人。”
“安宁姐姐真厉害!”
“嗯!”
人命关天,沈安宁压根就没有思考的时间,赶到小院时,外面围了一圈的人,叽叽喳喳地,沈安宁啥也没有听懂。
院门已经打开了,之前沈安宁把医务室的钥匙给了一把放到村委,以防万一。
“村长,支书,怎么回事啊?”沈安宁进门就看见里间的板床上躺着一个人,满腿的血。
掏钥匙,打开药柜,拿出药箱,看到外面的大栓婶,对着她说道:“大栓婶,麻烦您去帮我把这纱布沾点水。”
床边上站着的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哭腔,“沈知青,你快给我闺女看看,这可咋整啊,这腿要是断了可怎么办。”
沈安宁用纱布把血擦干,手指长的伤口,外面一层皮肉外翻出来,还在往外冒血,看着有些吓人,打开药箱,先用酒精简单地消了消毒,把止血的药粉拿出来,用小勺子均匀地铺在伤口上,细细摸了摸,虽然深没有伤到骨头。
村长和支书两个人只看见上了一层药粉的伤口没一会儿就不流血了,有些眼热地看着沈安宁手里的药粉。
沈安宁当然看见了,不止他们俩,周围也有不少人盯着沈安宁的药箱。
沈安宁坐在椅子上,拿出纸笔和记录本,说道,“这伤口看着有些吓人,但没伤到骨头,血现在已经止住了,就没什么大事了,不过这口子太大,还是去镇医院找医生缝两针的好,这样好的快,
“暂时就不要下地干活了,在家养几天,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来告诉我,晚上要是发烧高热就来家里喊我。”现在还没有破伤风,人到医院去,医生给缝几针已经是不错的了。
记录好患者姓名,年纪,哪个大队哪家的,沈安宁才算弄明白了前因后果,这受伤的女孩快二十了,第二大队王成家的大闺女,今天本来是要去相看的,穿了件家里攒了很久布料做的新衣服,惹得家里几个堂姐堂妹不快,闹了点口角,一动手,摔地上被一块尖石头划了腿,当下就流了很多血。
沈安宁听着村里人的议论声,一大家子人住一起,难免会有摩擦,现在的人家族观念严重,十几二十口人在一起也不分家,哎。
看着有几个男人抬着块门板进来,沈安宁对着病人的妈妈说:“去医院缝完针再把她带到我这儿,给她上点止血药。”沈安宁虽然也会缝合,但是她手里没有专业的缝合针,还是去医院方便。
看着穿着新衣服的女孩,沈安宁想着她将来如果要找对象一定要找家里人口简单的,太复杂的实在是搞不来。
“沈知青,你看这药钱,,,”王成家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这药的效果大家都看见了,但她实在是拿不出太多钱。
“都是村里的,给两毛钱吧。”沈安宁没多要,一瓶药粉也就用了不到十分之一。
王舟山听到价格,有些兴奋地搓手,“小沈知青啊,这药粉,,,”
沈安宁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的话,她明白作为村长,为村里人着想的心情,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这是底线,云南白药这方子到后世都是国家机密,可不是她能瞎说的,“村长爷,药粉不好配,药材也难找,整座大山都被我翻遍了也就配出几瓶药,,”不是她不想给,现在的止血药技术还没那么发达,这药不能外漏,而且她这个医务室挣得钱是要上交村里一部分的,毕竟她每天白拿六个工分呢。
不管怎样,今天沈安宁这个村医的身份算是立住了,她有信心以后村里的人会慢慢相信她的。
果然,在沈安宁治了第一个病人后,上门来找她看病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是附近几个村的,地里的活儿忙的差不多了,马上自留地要开始种菜了,趁着这个空闲,抱着试试的想法,来的人还挺多。
要说村里这些人,大病没有,小病一堆,主要还是营养不良闹得,毕竟现在每家每户只有农忙时才敢吃的饱一点,别说营养了。
沈安宁对每个上门看病的人都很有耐心,不管老少,也不管地位身份,自从沈安宁的医务室忙起来之后,村里的一大群小孩可是有的忙了,每天早上跟着沈安宁到山上捡柴火,挖野菜,挖草药,在山上待两个小时后,到医务室跟着沈安宁学写字算术,每天沈安宁用糖和点心和他们换草药,学习好的还有奖励。
每天全村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沈安宁的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