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玉坠,沈安宁想着做一个荷包把它放进去好好收着。
书房没有电视机,她找出针线盒,在柜子里拿出一块深蓝色纹理布,回卧室将枕头垫高,半躺在床上,边看着电视边做。
荷包不难,简单地裁剪一下,将对口缝好就可以,沈安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衣服破了不知道怎么办的小女孩了。
这些年,几个侄孙皮的很,在这边过一个暑假,衣服总要破几件,为了几个小家伙,她专门学了好几种针法,可以在破口处绣上小动物和花,很是受欢迎,几个小家伙还为此专门把衣服搞破,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快,一个荷包就做好了,将坠子放进去,看着上面的黑绳,沈安宁想着下次再编个好的将它串起来,顺手将荷包放到枕头底下。
夜里,沈安宁再一次梦到了1971年,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段让她至今想起仍痛苦万分的日子,爷爷奶奶,爸妈,堂哥堂嫂接连被下放到不同地方,她和双胞胎弟弟妹妹先是被姑父保护起来,再后来,,,,,
“啊!”
打开床头灯,拿下眼罩,后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沈安宁这次的梦像真的一样,家人就像是站在她眼前,触手可及。
摸出手机,凌晨四点,还早。
换了身睡衣,躺在床上,沈安宁却再没了睡意,往事像电影般一帧帧在她眼前放过。
七零年开始,那时候的沈爷爷已经属于半退了,家里事大多是大伯和爸爸做主,由于奶奶和妈妈的背景,加上被人构陷,爷爷虽有军功在身,旁人也忌惮。
可是酒壮怂人胆,利熏小人心啊,他们终究还是出手联合将沈家拉下了马。
那时候的沈安宁和弟弟妹妹先是被姑姑姑父护着,后来她下乡插队到西北做知青,五年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家里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她,受不了打击的她整天过得浑浑噩噩,把自己包装地像个刺猬,没有朋友,没有交际。
所以后来的她愣是等到两届高考过后,知青开始大批量回城,她才离开那个鬼地方。
三十多年间发生的事,一件一件从记忆深处涌出来,沈安宁躺在床上,止不住地颤抖,再一次回神,已经是六点半了。
屋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阳台的藤椅上,沈安宁看着它斑驳的影子,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
穿鞋,刚站稳,正准备去洗漱,突然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地上摔去,脑子里的眩晕感怎么压都压不住,控制不住地就这么睡了过去。
意识模糊前,沈安宁想着还好自己的着装还算整齐,八点的时候王大姐要是没等到她一定会来家里找她的,她们昨天约好了,今天要去捡菜苗。
只是苦了姑姑姑父,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知是内心深处的想法作祟,还是回忆太多,沈安宁总觉得耳边传来的是爸妈的声音,还有大伯大伯母,这声音,也,太真实了!
使劲睁开眼,没看到医院特色的白屋顶,没看到小院装修时自己专门选的玻璃吊灯。
这白墙,沈安宁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军绿色挎包,这怎么那么像当年奶奶拆了爷爷一套旧军装给她做的那个呢。
“嘶,这,什么情况?”
身上盖着老式的棉花被,被罩还是部队用的统一款式,沈安宁愣住了。
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当年她住在筒子楼里的房间。
“宁宁,爸爸妈妈和大伯出去有点事,早饭给你温在锅里了,记得起来吃啊,弟弟妹妹在外面玩呢,中午我们要是没回来你记得带她们去吃饭啊,钱票放在抽屉里了。”秦书霓看着大女儿关着的房门,站在门口大声说道。
“奥,,好。”
习惯性回了沈妈妈的话,沈安宁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做梦还是现实啊?
“嘶,真疼。”看着胳膊上因为用力掐了一下而青的一块肉,沈安宁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她执念太深,地府不收她?
还是哪位阴间大官可怜她,把她送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她有改变余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