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器现在是样样精通、事事关心,这月老的事儿也开始管了。”
程不器身子一歪,斜靠在柳茹玉怀中,完全一副夫妻情深的恩爱画面。
“我也只是想多做做好事,尤其是多做撮合人姻缘的好事,以求为自己的姻缘祈福,好早点娶到我的玉夫人嘛!”
“你这小鬼头,真是不知羞。”
柳茹玉灿然一笑,手掌轻抚着程不器的面庞,目光宠溺至极。
“我看了,秦雨姑娘是勤快又美貌,配他陆怀民绰绰有余,差的也只是个出身而已。”
程不器对秦雨的印象很深,因为这是当初他扯出月雅山庄一案之后,救出的七个幸存姑娘之一,后来家中多番变故准备轻生,被程不器安排的王府护卫救了下来,最后柳茹玉将她收留在府中。
程不器见过这个秦雨很多次,每次对着自己都是满面笑容,长相又是极为清秀美貌,在这柳亭别院,也只有柳茹玉能在美貌上压住这个年轻姑娘了。
柳茹玉在脑海中想了想,对于陆怀民的人品、性格,她是清楚的,而对于秦雨的遭遇也很同情,对她的外貌、性格也极喜欢,之前都还想过将她给程不器留着的想法。
当下看程不器一脸准备当月老的样,就知道他对这个自己顺手救出来的美貌姑娘没有兴趣,确实不是那趁人之危、挟恩图报的人,也不是见了漂亮姑娘就没心没肺地凑上前的小色胚。
柳茹玉心中默想了片刻,觉得将秦雨许给陆怀民,倒是个不错的安排,凭着程不器与柳茹玉的身份,他陆怀民就算是日后有些怠慢的心思也不敢真对秦雨不好。
“这门亲事我许了,只是你要考虑的不是我的态度,小雨的想法也可以慢慢改变,让陆家小子多追求追求,只是他娘...怕是不好说。”
程不器眯着眼道:
“怀民他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你们都觉得这门亲事她会反对?”
柳茹玉略作回忆,也不说陆怀民母亲的坏话。
“他娘看上的儿媳妇,只会是各府小姐,娘家官职越高越好的那种,最好是宫里娘娘膝下的公主,这样你明白了?”
“要是小雨就这样嫁过去,即使他娘此时点了头,日后也会轻视、作贱小雨,弄得咱院中的小丫头净受气,与其这样我还宁愿就将她留在院中,大不了...”
程不器睁眼看着柳茹玉。
“大不了什么?”
“大不了以后巧月啊、碧儿啊这些,只要是容貌好看的,你看的上的,都一股脑的送给你,总比让她们嫁在别家受气遭罪的好。”
程不器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反倒是柳茹玉一脸正经。
“哎呀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
程不器扭了下身子,与柳茹玉对视着道:
“什么丫头小姐,在你眼里好看的都要一股脑给我,我还活不活了,我又不是...不是那啥,我这辈子能娶到玉夫人,就是我八辈子求来的福气,哪有那么不知好歹。”
对于程不器这样的话,柳茹玉听了自然是欢喜万分,但还是不愿更改自己的想法。
“那不行,要是真有这缘分,我嫁你自然是万分愿意,但是...但是你要考虑别的问题。”
“玉夫人都嫁给我了,我还考虑什么,我都快活成神仙了。”
程不器说着话,又打算起身找柳茹玉索吻,被她手指抵着额头按了回去。
“说正经话呢,又来胡闹。”
程不器收住性子,继续耐心听柳茹玉讲解。
“瑶儿姐给我经常写信,很多事我都逐渐了解了,也知道些你与你父王之间的问题,现在瑶儿姐就盼望我能跟你再续姻缘,我自然是千百万个愿意的。”
“但是...但是...”
柳茹玉脸上逐渐浮现一抹羞色,好似有些抹不开面儿,见了程不器俊俏的脸,尤其是他看着自己清澈真诚充满爱意的双眼,才继续道:
“瑶儿姐...信中说,盼望我给你...给你多生几个大胖小子,说是让你们程家开枝散叶,好让...好让你父王自惭形秽,说打一打他这个假深情的脸。”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是,也不是不愿意,要是真的能嫁给小不器,那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只是...只是说什么生儿育女,我...”
让柳茹玉对着未来的夫君说这样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为难,但在真情深爱面前,也并不十分难堪。
“我其实...其实想跟你说,要是嫁给你为妻,我肯定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但是...但是我只答应,给你生一个。”
“那不行, 我要玉夫人给我生十个八个大胖小子!”
柳茹玉鼓着嘴白了程不器一眼,又耐心解释道:
“我这辈子,要不是瑶儿姐,要不是你,不知道该怎样过,现如今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珍重的人,我这辈子只想好好陪着你,照顾你,可...可要是生七八个孩子,那...那我哪儿还有心思精力陪着你、照顾你。”
“我给你生一个儿子,这是当妻子的本分,是对你的承诺,但我也跟瑶儿姐开过玩笑,哪怕生了孩子,也交给她们当爷爷奶奶的带,我还是要陪着你的。”
“那我娘交给我们开枝散叶的任务,怎么完成?”
“所以啊,这是你的事儿了,我不管了,我只负责给你把姑娘们带进府,剩下的...剩下的我可不管,开枝散叶的任务交给你自己处理,我只负责照顾夫君,不照顾儿女。”
虽是笑言,却胜深情蜜语。
程不器根本想象不到,柳茹玉对他用情多深。
但程不器也清楚,自己当下认识的漂亮姑娘不低于两只手的数,但任她们千娇百媚、美貌万千,却没有一人真的走进了他的心中,午夜梦回、心中所想,其实也只有眼前的柳茹玉。
程不器害怕柳茹玉真的逼他去抱别的姑娘,忙着打断道:
“生儿子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当下咱们先当月老。”
“你要怎样?”
程不器其实已经有了想法。
“怀民他娘,看重的也不过就是姑娘家的背景要好,有身份,咱们给秦雨抬一抬身份不就行了?”
柳茹玉开始明白程不器的想法。
“要是我认小雨当妹妹,倒也可以,只是他娘也不是很喜欢我,怕是不行。”
程不器觉得要抬就要抬到最高。
“你说皇后姐姐入宫多年没有儿女,要是找她帮忙,给小雨认一个干娘,你说这身份够不够贵重?”
此时说的是正事,柳茹玉也就不笑话程不器‘皇后姐姐’叫的甜,只是认真想了一遍后,开口道:
“这件事,倒是可行,只是有一点难度,就是你得让皇后娘娘点头。”
“你应该很了解这位皇后娘娘,你帮我出出主意。”
柳茹玉深思片刻,道:
“你想个什么好点子或是准备个什么好礼物,求她之前先哄一哄她,让她高兴高兴,大概率也就有希望了,皇后娘娘是个很好说话、很温柔的人,这样的事一般不会太固执,也不会拒绝。”
程不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哎呀,还是柳家的姑娘好,人美心也善,真好。”
柳茹玉看着程不器又假意白了他一眼,才让他收起刚刚生出的不正经心思。
“说回来,你原本跑过来是要做什么,怎么放着自己院中两个大美人不管了?”
“心情不好,本来打算出去喝酒的,专程来找玉夫人报备,只是这会儿心情好了。”
难得此时清静,而且两人你侬我侬也不必像之前在威王府,还要顾及一旁李元霞与李婉秋的感受。
虽因尚未拜堂成亲,两人止于礼法,但耳鬓厮磨却亲昵胜于夫妻。
程不器此时已经没了喝酒的心思,而且少了陆政委攒局也无趣的很。
陆怀民则一改往日二世祖的姿态,退去紧张之后,就蹲在洗衣的秦雨身旁海天海地的胡扯,时而还帮着她从井里打水,帮着一起晾衣服。
因为程不器提前让丫鬟碧儿给别院的仆人都打了招呼,此时也没有不识趣的人跑来打搅,倒是让陆怀民狠狠地享受了一把与姑娘独处的机会。
秦雨虽然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但心思通透、聪明伶俐,也大致看得出这位陆家二少爷的心思。
虽然秦雨午夜梦回之时心中所想,是那个英勇锐气、救人脱离险境的少年英雄,但身份悬殊,加之她也看得出来对方有着柳茹玉这位桃花仙子的心上人,每每见到程不器也只是心中暗藏喜悦,只以满面笑容相迎,从不敢有痴心妄想,逐渐放下这种情愫,只是一心一意想着伺候柳茹玉。
最初见到陆怀民笑嘻嘻地走来,秦雨心中多少有两分抵触,毕竟她深知自己身份地位,眼前之人却是丞相府的二公子,长安城内身份尊贵的公子爷,觉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陆怀民发挥了嘴上跑火车的本事,一边有意无意夸赞秦雨姑娘美貌勤劳,一边讲几个笑话逗她开心,也逐渐不那么抵触了,这也刚好就是男女情愫发展的正常过程。